白苏墨眸间微滞,还是轻声问道:“你真无事?”
苏妍子僵了僵,温和应道:“无事,只是有些想念家中亲人了,也正好回来看看。”
白苏墨知晓便是再问,她也不会松口多提。
自燕韩回来还会途径安城,届时还能见她。
……
苏妍子走后不久,白苏墨便洗漱歇下。
方才刘嬷嬷来了苑中,一面也是提醒让她早些歇息。
白苏墨择善而从。
宝澶去整理明日要用的行装去了,流知来伺候她歇下。
白苏墨稍付思存,同流知道:“去私下打听下郭家的事。”
郭家是苏家的亲家。
是苏府的四小姐苏妍子的夫家。
小姐同四小姐自幼关系亲近,此番,怕是听到了些端倪。
流知颔首,应了声好。
这才拉了窗帘,熄了夜灯,退了出去。
白苏墨已上了床榻,盖上被子,夜灯一熄,这屋中边只有“哔啵”作响的炭火声。
一整日了,白苏墨心底的雀跃才能浅浅写在脸上。
真要去燕韩了……
白苏墨长吁一口气,修长的羽睫高高翘起,明眸青睐都隐在侧颜的剪影里,令人分外动容。
要去燕韩了,那年关时候,便能见到钱誉了……
白苏墨心底忍不住微微一动。
早前在马车中的分别,似是还历历在目,他俯身吻上她唇边的痕迹,似是还透过唇间,印在她心底,想起时如同浮光掠影……
白苏墨偷偷抿了抿唇。
腊月初七。
似是个好日子。
******
一宿无梦。
晨间醒来,苑中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白苏墨去梅老太太处一道用早饭,才见舅舅,二舅舅和大夫人,二夫人都在。
梅老太太今日要走,都是来陪梅老太太一道用早饭的。
晌午饭后梅老太太和白苏墨便要起程去驿馆,届时同出使队伍一道离开安城,晌午饭只能简单应付,这顿早饭就显得正式得多。
因得这一桌都是长辈在,白苏墨用得拘谨。
桌上轮番朝梅老太太和白苏墨说了些一路顺风之类的祝词,又让梅老太太多注意身体。
早饭后,白苏墨便回了苑中,换了身衣裳,又稍作休整了些许。
苏府中的小厮来了苑中,帮忙搬行李去随行的马车上。
今晨起,安城便开始下雪了。
雪下得不大,可冬日的味道更浓了些。
下雪天不冷,融雪天才冷。
流知还是随身带了两件狐狸毛的披风在,又让人拿了毛毯子去,提前在马车上置好。
……
再晚些,老太太让人送了午饭来。
白苏墨简单用了些。
盘子便驾了马车来苑中。
宝澶撩起帘栊,流知扶她上马车。
尹玉和胭脂,平燕上了第二辆马车。
马车驶出苏府,老太太的马车已经在苏府门口了。
老太太同行也就带了刘嬷嬷和两个丫鬟。
也只三辆马车。
苏晋元骑马在队伍前。
苏府众人都在门口相送。
刘嬷嬷上前,说是梅老太太的意思,时间紧,别下马车了,白苏墨这才在马车上同苏府众人道别。
马车缓缓驶离,苏府众人还在身后挥手。
直至转过街巷口,才不见众人身影。
梅老太太这一去,苏家的人也多担心,只是有国公爷一道,又有苏晋元和白苏墨陪在身边,总比梅老太太自己一人去燕韩要好。
苏府离驿馆不远,出了街巷口不久,便到了驿馆前。
此番出使燕韩的队伍不少,已经有一批先行出发往西城门去了。
梅老太太和白苏墨的马车到时,正好见国公爷同谢楠在驿馆门口说话。
见是苏府的马车前来,两人都停下。
谢楠跟在国公爷身后上前。
“老太太。”国公爷上前问候。
刘嬷嬷挑起帘栊,梅老太太朝国公爷道:“这一路,便要有劳国公爷了。”
国公爷笑:“老太太见外了。”
梅老太太便看向他身后的谢楠。
谢楠拱手:“见过梅老夫人。”
此去燕韩二十余日,自是要认识谢楠的,国公爷便同梅老太太介绍:“这是谢楠,鸿胪寺丞,此番前去燕韩多是谢楠筹备。”
梅老太太多打量了谢楠几眼,眸含笑意:“有劳谢大人。”
谢楠恭敬低头:“老夫人若是有事,便可唤谢楠。”
梅老太太颔首。
国公爷和谢楠再往白苏墨马车去。
“爷爷,谢楠。”白苏墨已翘首盼着。
国公爷见她马车中厚毯子等物都备齐全了,心中的顾虑便通通放了回去,只道:“离开安城后,这一路便要快行了,若是不舒服,便让人给你寻些晕车药。”
抵达安城前,国公爷吩咐了队伍走慢些,便是照顾她。原本想的是等离开安城后,再将速度赶回来,没想到梅老太太和她会一道,也免不了要遭些罪了。
白苏墨却笑:“爷爷放心。”
国公爷点了点头,这才由齐润扶着上了马车。
谢楠却未走。
见国公爷也上了马车,才转向马车中的白苏墨道:“苏墨,没想到你会同去,真好。”
谢楠说话,惯来让人如沐春风。
白苏墨便笑:“谢大人可会嫌弃我这个拖油瓶?”
分明是打趣的话,谢楠不由笑起来:“苏墨姑娘同行,蓬荜生辉。”
言罢,拱了拱手,到队伍前端去了。
白苏墨也笑笑。
宝澶有些头疼:“啊,又要同童童一处了……”
她先前倒是忘了有这么一出。
马车缓缓朝前。
提起童童,樱桃似是有些害怕,当即跳到白苏墨怀中。
宝澶叹道:“童童总是想抓樱桃的尾巴,樱桃也怕他,哎,樱桃,你这一路怕是要提心吊胆了……”
见她同樱桃认真说话的模样,流知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苏墨便也笑了笑。
离开安城了,还有二十日左右便可到燕韩京中了。
……
******
南山苑中,钱文将头凑到钱誉近处。
钱誉本在看账册,钱文这么凑近,他不由转眸。
钱文道:“大哥,国公爷年前不是要来京中吗?不如,我算上一挂看看?”
钱誉瞥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钱文知晓他不信,一面摇卦,一面道:“大哥,我知晓你不信,可这算卦之事来自易经,并非空穴来风之物,我早前算过,一直算得可准了……”
言及此处,正好停下。
钱誉不由移目,看了看桌上的卦象,分明在意道:“算出什么来了?”
“哟!”钱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卦象,似笑非笑道:“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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