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得那箭在军中都能把人讴死!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国公爷心头恼火。
他想从京中这群世家子弟里挑个能看对眼的都难如登天!当初他想的便是让媚媚就嫁到京中, 离他越近越好,可眼下,这是越看越闹心!
也不知是不是老谢先前一番话蛊惑。
国公爷不由自主再看向钱誉。
钱誉依旧正襟危坐看向场中,只是几轮比试过去,钱誉的面色已无早前的紧张和慎重,仿佛轻松了许多,但便是轻松,也未露出丝毫懈怠出来。
国公爷心头更恼。
本是想让钱誉来骑射大会看看盛况,激一激钱誉,看看钱誉是否会露出马脚,或是沉不住气,或者干脆自暴自弃知难而退。眼下倒好,竟成了人家淡定观望,还越看越轻松,他自己在这里越看越来气!
国公爷心头盘算着,不成!
这小子眼看着今日就要离京了,不在这校场上挫挫他的锐气,日后指不定还真让他以为入了自己的眼!
国公爷指尖轻敲桌面,片刻,又停了下来。
谢宇笑道:“怎么,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国公爷一脸恼火:“什么叫坏主意?”
谢宇一脸看穿模样:“得了,你这一脸表情都写着‘要搞事情’几个大字,还怕旁人看不出来!”谢宇捋了捋胡须,叹道:“你该不是……想把钱誉扔到这场中去吧?我给你说老白,你这可使不得!先不说这钱誉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光是你这将他一扔的动作,就能让他成众矢之的!”
国公爷义正言辞:“有何不可?”
谢宇连忙摆手,“老白,你可不要胡来,你若让钱誉当众丢了这个脸,你孙女能一年不搭理你!”
国公爷睨他:“他若想娶媚媚,连这点气魄都没有!我能将孙女嫁给他?!”
谢宇笑不可抑:“你就自己作吧。”
国公爷摆手,唤了阁间外候着的齐润进来。
“国公爷。”齐润入内。
国公爷示意他上前,正欲附耳交待,便听全场忽然炸出一阵惊愕声。
国公爷这才停住。
照说第一节 的所有比试在先前就已经结束了,发令官也在准备第二节的斟试环节,眼下应当是风平浪静才对。
见看台上不少人都站起身来,似是在往前看。
国公爷也瞥目。
观礼台上的阁间多是帷帐隔开,眼下,帷帐之中的人也纷纷起身,走向观礼台前方,似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国公爷和谢宇先前在说话,都未注意。
后来齐润进来,两人的注意力也都在齐润身上,根本没留意场中的事情。
片刻,便见发令官急匆匆跑来:“国公爷,茂将军请您去主位商议……”
骑射大会的主办人虽是他,可他邀请了茂然做主裁,那便是诸事都由茂然做主便是,这有什么裁决不了的,茂然需要找他商议?
国公爷拢了拢眉头。
发令官赶紧拱手,躬身道:“国公爷,先前有人发起挑战了!”
发起挑战?
国公爷和谢宇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异。
这骑射大会的第一节 的确是京中世族子弟间的比试,向来也都是按轮次比试结束,最后由主裁在所有的胜出者中挑选出一个优胜者!
这也是国公爷邀请茂然来坐镇的缘故。
可这第一节 的比试中还有一个额外的挑战环节,便是在第一节的比试结束后,之前没有参加比试的人,可以有一人发起挑战,挑战今日来参赛或观礼的任何一人!
便是想挑战国公爷也是可以的!
这自然是噱头,多少年来也一直未曾有人用起过。
一来是因为国公爷不喜欢哗众取宠之人,二来是因为若是自己骑射不佳,也不好意思贸然发起挑战,可骑射好的,都在国公爷面前低调行事。
故而当场中有人发起挑战的时候,这整个看台和观礼台上都沸腾的缘故。
这倒是在意料之外!
国公爷问道:“是谁发起的挑战?”
这才是发令官头痛的。
“许相家的公子,许金祥……”
发令官简直头痛欲裂,这主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早前的骑射大会虽然参加过,可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眼下都一连几年没在骑射大会上看到许金祥了,结果今日一出来,就风风火火要挑战,发令官拿着可不头痛?
国公爷虽然也意外,可也慌张:“茂将军是主裁,许金祥要挑战谁,茂将军那边做主便是,无需同我商议。”
国公爷是没放在心上。
发令官嘴角抽了抽:“可……许公子要挑战的人,并非我苍月国中之人,是今日来观礼的嘉宾……既非我国中之人,便兹事体大,恐怕是输是赢都有微词。茂将军才让来请国公爷商议,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要允了,还是找个由头搪塞了……”
发令官言罢,却分明看到国公爷眼中有笑意。
可国公爷眼中怎么该有笑意?
发令官出神之际,正听国公爷问道:“叫什么名字?”
发令官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道:“钱誉。”
钱誉?
谢宇愣住,这倒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国公爷却是来了兴致,一双眸子都写着鲜有的兴奋之色,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前排看台方向,仍在正襟危坐,却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动声色的钱誉!
而看台其他地方,还有观礼台上出来围观的人,无不将目光投向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在一处安静观礼的钱誉身上!
国公爷嘴角不觉勾了勾。
发令官许久没见得国公爷这幅神色了。
发令官脚都微微有些发抖。
便听国公爷道:“告诉茂然一声,这么些届都没个挑战出来了,眼下也不必拦着,年轻人当比则比,没什么不好的。”
发令官顿了顿,赶紧又拱手应声。
这才脚下生风往主位上回去。
等发令官一走,谢宇这才诧异道:“你安排的?”
国公爷也摆摆手,示意齐润出去,齐润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多问,直接退了出去。
国公爷才朝谢宇道:“什么都我安排的!我这唤了齐润进来,还没安排呢!怕是这小子行事高调,得罪了人,被人盯上了才是。”
国公爷话音刚落,便见白苏墨拎着裙摆,匆匆忙忙进来:“爷爷,你特意安排的?”
国公爷实在窝火!
怎么都赖在他头上?!
这许金祥行事同他有何关系!
可明显谢宇和白苏墨都不信。
眼下场中都在打听钱誉是谁,谁是钱誉,许金祥怎么会莫名其妙挑战一个叫钱誉的人!
整个校场中,都在议论钱誉之事来!
不怪谢宇和白苏墨多想。
国公爷也赖得再澄清,此时恰逢发令官一声锣鼓,全场都安静下来,发令官极具穿透性的声音传来:“许金祥挑战有效,钱誉是否迎战?”
“哗”得一声,全场沸腾!
许金祥是这京中最能惹是生非的人之一,而另一个钱誉根本连听都没有听到过,这场中都在一片莫名之中,又见发令官迟迟未做宣布,还以为这挑战怕是要黄了!
谁想到发令官却忽然宣布挑战有效,问钱誉是否迎战来?
这便是国公爷和茂将军准了这场挑战!
这钱誉的身份便更令人好奇了。
眼下发令官一声出,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看台前排的钱誉身上,前一刻还在看台上默默无闻的人,这一秒便成了全程的焦点。
肖唐都吓傻了!
“少……少……少……少东家……”肖唐已然语无伦次。
钱誉却看向观礼台上,国公爷那间。
应当是国公爷特意安排的……
钱誉垂眸,缓缓起身。
万千目光中,只见他抬眸,目光盯向场中戏谑笑着的许金祥,沉声开口道:“应!”
只此瞬间,白苏墨怔住。
国公爷也怔住。
须臾,全场沸腾!
这历年来头一次挑战环节,就在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幕中敲定了,一端是在京中素以嚣张跋扈著称的许金祥,而另一端,是不知何处来的钱誉。
也由得许金祥的缘故,这京中日后怕是无人不知钱誉了!
场中欢呼声和叫好声四起,白苏墨心头却是知晓,钱誉定是猜到是爷爷特意安排的,如何都要应声!
而国公爷是巴不得。
这场中气氛热烈,发令官唤也唤不住,只得连敲两声锣鼓,这场中才安静下来。
发令官不得不提高声音道:“按照挑战的赛制规定,挑战分一人场,两人场,和三人场,三场比试,胜出两场以上者获胜。两位可有参赛同伴?若无,则只能一人应战?”
发令官言罢,许金祥看向一侧的梁彬,还有付太尉家的公子,付简书。
都晓梁彬和付简书与许金祥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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