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元讪笑:“姐,这京中你不帮我,还有谁会帮我……”
白苏墨无语:“那你早前怎么不同我提起?”
苏晋元讨好道:“早前若是说了,你能让我今晚邀好胜一处吗?再说了,这晚上还是你邀请的……”
苏晋元言罢,白苏墨语塞,也唯有在他头顶上一记闷拳,算是解气。
“疼疼疼!”苏晋元抱头。
白苏墨实在好笑:“你连范好胜都不怕,却怕你姐这花拳绣腿?”
“那不一样。”苏晋元理直气壮。
“有什么不一样?”
“……”苏晋元谄媚笑道:“她是范好胜啊……”
白苏墨啼笑皆非。
……
不多时,马车行至国公府。
石子上前相迎。
国公府门口停了马车,看模样,应当是才从偏门出来候着,应当是要走了。
不是国公府的马车。
外祖母应当没有邀人来府中,是爷爷的客人?
白苏墨好奇,是什么客人,爷爷留到这个时候还没走?
白苏墨随口问起:“府中是有什么人来了吗?”
石子道:“哦,沐公子来了。”
白苏墨脚下倏然一顿,目光便怔住:“敬亭哥哥?”
石子不知晓旁的事情,只是早前沐公子时常出入国公府,同国公爷和小姐都很亲厚。后来沐公子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国公府上下都很惋惜。
沐公子几年前离了京中。
他也是头一回见到!
竟然……石子笑道:“是沐公子,沐公子早前待大家都好,小的们方才见到沐公子的腿似是好了,都谢天谢地。”
“在哪里!”白苏墨哪里听得进去石子说旁的。
石子赶紧道:“在月华苑的万卷斋呢,应是要走了,都遣人来唤马车了。”
白苏墨脚下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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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见到敬亭哥哥啦
第78章 敬亭哥哥
敬亭哥哥……
白苏墨不敢绕道近路去月华苑, 近路是小路, 沐敬亭不一定会走。马车都在府外备好, 应是沐敬亭准备动身了,她若是走了小路兴许会错过。
三年了, 她同敬亭哥哥三年未见!
便是早前知晓他回了京中,她也不敢主动去见他。
今日是中秋夜,敬亭哥哥能来国公府拜见爷爷,便是爷爷那端松了口。
白苏墨心底惊喜, 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三年了,敬亭哥哥是否还是从前模样?
那个在她小时候,总是将她高高举在头顶,带她在人群中看皮影戏的少年, 脸上总是洋溢着欢欣的笑意,是敬亭哥哥;那个在下雨时撑伞等她,在下雪时牵她,在她骑马时牵她的翩翩公子,是敬亭哥哥;那个从马背上摔下来,关在房中闭门不出,一言不发的颓废模样,也是敬亭哥哥……
许是越是临近, 过往深藏在脑海中印象便如寻到缺口一般, 越渐清晰。
直至眼前一袭熟悉的白衣身影, 分明期许, 却又猝不及防得出现在长廊一侧, 白苏墨不由脚下驻足,目不转睛看他。
沐敬亭在万卷斋同国公爷辞别,元伯亲自来送。
沐敬亭与元伯许久未见,路上一直在同元伯说话,言笑间,自长廊转角处而来,眸间映入一道清丽的身影。
沐敬亭神色便忽得滞住。
对面之人一头薄汗,应是方才一路小跑过来。
脸上早已脱了幼时的婴儿肥,尚留着今日入宫时浓稠明艳的妆容,明媚不可方物。眉目里,却又依稀透着早前的模样。
转眼三年……
往昔浮光掠影,沐敬亭点到为止。
稍许,如往常般,朝她莞尔。
这个笑容太过熟悉,白苏墨只觉这三年的空白,好似在这一瞬见忽得被填满,敬亭哥哥还是当年的敬亭哥哥,从未变过。
“敬亭哥哥……”她小跑上前。
他亦缓步迎上。
就似幼时,他入国公府,那个小小的身影也这般小跑着朝他扑来。
八月盛夏,夜风里原本参杂了些许寒意,却都在依稀之间,似沙漏般流走,只剩了喜悦不知从何言语。
白苏墨冲到他跟前,却不能似早前一般与他相拥。
便驻足在他跟前,上前打量,眼中都被氤氲浸湿顺着眼眶滑落,只好一面擦眼泪,还一面止不住笑意,上前扯起他衣袖,似早前撒娇一般,只是声音哽咽道:“你好了?”
这便是敬亭哥哥的声音……
温暖而柔和。
分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问话,却好似一语落进他的心底。
沐敬亭垂眸,似是也不再顾忌一侧的元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丫头,高了……”
他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
两人却都心照不宣笑笑。
元伯亦低眉笑笑。
只是白苏墨不争气得边笑边哭,是梨花带雨得哭,不是大哭,却止都止不住。沐敬亭看了许久,温和笑道:“别哭,妆都花了……”
白苏墨发横:“花了便花了。”
脾气是比早前大了,沐敬亭唇畔微微勾勒,伸手擦上她眼角。
元伯不由看他一眼。
白苏墨却看着他笑开。
沐敬亭收手:“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白苏墨方才掏出手帕,一面擦干眼角,一面道:“谁说我爱哭了?”
沐敬亭忍不住笑。
白苏墨也跟着笑。
都是聪明人,知晓何事该避开,何事该提起,都替对方着想,便都不似想象中应有的尴尬,而是会心的笑意不断。
早前的三年仿佛成了弹指一瞬,沐敬亭并非离京,而是出了一趟远门,如今回来,诸事亦如从前。
他再不是那个将自己关在屋中,暗无天日的沐敬亭,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却又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沐敬亭。
蓦地,两人又同时开口。
“你见过爷爷了?”“你能听见了?”
两人便都同时怔住,而后低眉笑笑。
沐敬亭道:“你先说。”
白苏墨也道:“你先说。”
沐敬亭也再不推辞,看了看天色,朝她道起:“边走边说?”
天色已暗,他还要回沐府,马车都已备好,此回本就是要往国公府门口去的。
白苏墨连忙点头。
元伯拱手,仍是一脸笑容可掬:“那小姐送送公子,老奴便不去了。”
元伯知晓她同敬亭哥哥关系要好,更许久未见,是想留空让他们二人在一处多说会子话。
白苏墨颔首。
沐敬亭也朝元伯拱手低头。
元伯是国公府老人,他在府中的时候,元伯一直待他亲厚如同自家长辈,沐敬亭心中一直对他敬重。
待目送元伯转身离开,白苏墨才同沐敬亭一道往国公府门口走去。也似心有灵犀一般,都踱步很慢。
“耳朵何时能听见的?”沐敬亭先问。
白苏墨应道:“七夕的时候。”
沐敬亭笑:“这也才月余,可还习惯……”
白苏墨也笑:“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怎么习惯,流知便照秦先生说的,给我准备了耳棉,入睡的时候都要带着耳棉入睡。后来便慢慢好了,只是自小习惯了看着旁人说话,这习惯一时也难改。”
沐敬亭唇边一抹如水笑意。
温文如玉。
换白苏墨问:“敬亭哥哥,你这些年可还好?”
离京的时候,他双腿半废,连太医都说医不回来了,他如今能恢复成这样,其中艰辛其实不用问,便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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