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何等模样?
头顶飞凤火霞冠,金圈玉钿;身上赤染百花袍,锦织团花。甲披千道火龙鳞,带束一条红玛瑙。骑一匹胭脂抹就如龙马,使一条朱红画杆方天戟。背后将士,尽是红衣红甲、披坚执锐。
不愧是战功赫赫、天下闻名的战王。
之前已经在紫罗城见过一次,如今我就要和他狭路相逢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意在朱雀,这战王,却是定要与他一战,觉出个生死来。
景源当先出马,在阵前挑衅:“哎呀,怎么不见荣恩大将军呀,他那把战斧不是卷刃了吗?!这次干脆变成缩头乌龟看见我连战场都不上了?!原来你们白虎国的都是龟孙子!这么害怕干脆回家养孩子去罢!哈哈哈哈!”
朱雀国将士中轰然发出一阵笑声。
右手边袁海大怒,催马便要迎战。我一横钢枪,拦住袁海。
战王跨坐在汗血宝马上,抡起方天画戟,骂阵道:“妄想吞并三国,一统四国,你白虎国不怕撑死了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今天本王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不能肖想的!”
袁海回道:“我白虎国早就称雄,综合国力居四国第一,无冕之王是也。区区一个朱雀国,有甚么是不能想的?”
景丰道:“无端掀起战火,你们不怕遭天谴吗?!”
袁海:“遭天谴,笑话?!”他拨开我的钢枪,趋马上前,冷笑道,“你朱雀国国师是居心叵测,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潜入紫宸城偷袭摄政王,致他昏迷不醒,此等滔天之仇,我白虎国也不是吃素的,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荡平你国国土!”
我闻言一震,心神激荡,喝道:“袁海!闭嘴!”
袁海回头向我秉道:“云麾将军,今天末将便领了这首功!你且看着罢!”不顾我的阻拦,拍马武刀而上。
战王也提方天画戟迎着,两个交马不过五回合,只见两般兵器相交,那战王单手握着方天画戟一转一绕,不过是轻轻一挑,那看着雪亮的刀便震碎了刀口,嗡地一声被扫到了阵外,插在黄土中止住了。
没了兵器的袁海大惊,战王轻笑一声,森森剑戟向前虚晃一下,袁海便心惊胆颤,翻跟斗直跌下马来。
朱雀阵营发出一阵冲天的欢呼声。
袁海弃了马,屁滚尿流地爬回阵来,我在马上冷冷道:“不听军令,阵前失仪,回去自己领罚。”
我抬头时,正好与战王探究的眼神相对。
饱经太阳洗礼的古铜色皮肤纯正浓厚,高挑的浓重剑眉桀骜不驯,眼眸狭长,朱瞳灼灼,鼻梁高挺,薄唇削薄,下颌紧绷,不得不说是好一位铁骨铮铮的男儿。我不否认我对这位军人的欣赏,但今日,我们须得分出个胜负。
战王:“玉面阎罗之命,近来本王也有所耳闻。”
我:“见笑了,前辈大名,才是真正的如雷贯耳。”
战王:“本王期待与你一战。”
我:“在下亦有此意。”
话音刚落,我们各自趋马就两军阵前交手了。交手到四五十回合,战王的攻势愈发迅猛险峻,当先一个势大力沉的方天画戟砸下来,我双手举起钢枪接着,只听得枪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地一声,两手虎口处被震得发麻发痛,低头一看时,枪杆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我想道是兵器不如,若与他那只方天画戟并驾齐驱的只有我的葬夜剑,只是此时战王攻势太密,我脱不出手,只好卖个破绽,回身拨马望本阵便走。跑不到二十步,忽听见背后弓弦响,直取我的后心而来。
那只箭矢太快,我却躲不开了——
却在下一刻,被一只飞剑从空中拦截了,剑与箭都落在黄土中。
那是方漠的佩剑,是方漠出手了!
方漠御马在半路迎接我,我看到他心中有了计较,便对他说道:“方漠,若为朱雀,这战王是不得不除,袁海先前已经失利,我又攻他不下,现在对于我方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况且常听闻战王不仅武艺出众,并且排兵布阵亦是了得。如若不拿下他,将来甚是棘手。我知道你武功盖世,天下独绝,在我心目中,若论杀人绝户,对于你来说,便如同探囊取物,此时正到了用着你处。”
我请求:“为我拿下他,可好?”
方漠轻声道:“我之荣幸。”
却待驱马,是我将他召回,抽出腰间心爱的宝剑葬夜剑递给他:“战王的兵器非同一般,须是同等水平的方才能与之抵敌。我先将葬夜剑托付给你,待生擒战王,或取其性命,乘胜归来,我亲自为你举办筵席。”
方漠接了剑,道:“生擒办不到,顶多……”
后面的话太轻,仿佛喃喃细语,当时却又风大,我没有听清,只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方漠副将,我在本阵等你的好消息!”
第83章
我放心了,便驾着马往回走,当时——
我记得很清楚,两方对峙,遥遥相望,大约相隔不到半公里,我往回走——马蹄略略迈开步伐,只在黄土上小跑了几十步,我到了本阵观望他们交手,一个持剑,一个扬戟,不过五回合,方漠便只能架隔遮拦,已露颓象,我当即觉出不对,重重一踢马腹,马儿嘶鸣,奔着战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