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宁姝别说一粒饭,连滴水都未进。
无论连翘说什么做什么,哪怕跪下来求她都不给任何反应:“小姐,您不可这样,否则夏侯世子还没怎么样,您自己先受不住啦啊。”
宁姝动都不动,仿佛当她是片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连翘心急如焚连连磕头,盈着泪道:“奴婢知道您厌恶奴婢,可是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撒气啊……这样,只要您肯吃饭,奴婢自己自己扇自己,一直扇到您消气为止。”
说着,不等宁姝回应,连翘抬起手便一个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自己脸上,力道之大,每一声都是脆响,在白皙的脸上留下深深的五指印。
五声,十声,二十声,直到三十个巴掌扇完,扇得连翘嘴角流血,脸上根本不能看,连手指都发起抖来。然而宁姝仍然无动于衷,反而扯起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充满嘲讽:“你我主仆恩断义绝,我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倒也不必这么惺惺作态。就算你把自己活活打死,我也不会心疼,反而觉得痛快。”
因为缺水过多,宁姝的声音有气无力,愈显决绝。她一直是她,睚眦必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连翘的脸肿的老高,疼痛让她头脑发胀,却不得不继续低下头,咽下这口气:“可是如果您死了,六殿下也不会放过我的!昨天他便警告过我,若我今天还没有办法让您吃饭,便重重惩处于我。就请您看在连翘至少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条命吧,求求您了!”
宁姝笑了起来,痛快道:“那便更好了,来日我们主仆二人一起下黄泉,去见白芍她们,也算有个伴儿。哈哈,哈哈哈哈……只是不知道见到她们后,你有没有那个脸!”
听她这样说,连翘蓦地抬起头,眼睛里露出凶意,她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望向宁姝的后背:“小姐,奴婢求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奴婢好过了。那既然如此,与其我整日提心吊胆你随时断气,六殿下来杀我,不如我先成全了你,一了百了。反正听说夏侯世子那边情况危矣,怕也没几日好活了,奴婢发发善心,刚好送你们下地府做一对同命鸳鸯!”
当恶徒走到了绝境,终于扒下了人皮。
“你做什么……”
一阵恶寒从背后升起,宁姝下意识想要躲闪,可是连日的滴水未进早就将她的身体一点点掏空,她甚至来不及回头看刺进她身体的刀子长什么模样,只觉后背一凉,一道滚烫的液体便从体内被带了出来,飞溅在床榻上,如同一幅泼墨。
起初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觉得麻,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密密麻麻地刺了下来,她瞳孔紧缩,张大嘴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虚弱地呐喊。
“啊——”
泼墨飞溅,染湿床褥,声息全无。待萧云翊循声迟迟赶来,密室里已经是一片浓稠的血腥味。
他先是一怔,而后一脚朝着满身血的连翘踢了过去:“你这个孽畜,你对我的姝儿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