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样是银子好使,一声钱响,几十个打赤膊的汉子如同最善水的鲤鱼般噗通噗通跳下了码头。
徽墨看着彻底空掉的荷包,再想想刚才若找到那几个孩子另有重赏的允诺,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太惨了太惨了,攒了十年的老婆本全没了,还倒欠了一笔,若是世子爷不给他报销,他这辈子都得打光棍儿。
他抹了抹眼角泪花,又道:“那几块木头怎么解释?”
宁姝站在码头努力就着灯光往下看,可是天彻底黑透,微弱的灯光并不能照耀这下面幽深的河水,又隔了这么长时间,很可能又是一场白费力气。她揉揉发痛的太阳穴道:“你看过木偶戏吗?”
徽墨点头:“当然看过。”
“那就是了。那三个小孩为了金蝉脱壳,所以用木头做好了几个跟他们真人大小差不多的木偶,替他们在火场里演戏,当我们隔着烈火浓烟看着几个小人烈火焚烧,揪心不已时,更不会有人注意他们早已悄然离场。也许是那三个孩子太聪明,又或许凶手超乎我想象地狡猾,把我们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宁姝轻呼一口气:“是我大意了,明知道凶手早就给孩子们洗了脑,引他们一个又一个主动送入魔掌,而我却轻易上了当,被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乱了阵脚。”
夜晚的河水在两岸灯火的映照下,闪耀着粼粼波光,几十个善水的汉子在河里找了个把时辰也没捞到那几个孩子的踪迹,直到一个目击者提供线索,说不久前亲眼看见有几个孩子乘着小船往下游走了,船上还有个高高瘦瘦的成年男子,穿着黑衣服戴着斗笠,天太黑实在没看清那人长相,之后再也没人捕捉到他们的踪迹。
徽墨气得呕血:“该死的!差点儿就抓到那混蛋,还是让他跑了!好气!气死了!”不过就算真气了也是没用的,他哀叹一声,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不由沮丧道:“下面该怎么办?这案子还怎么查啊?”
他们之前遇过那么多大案要案,每一件案子的背后都有一个难缠的凶手,可将人心玩弄到这样程度的,还真是头一份。从始至终他就像那个藏在幕后的傀儡师,不需要露一次脸,将被害者一个个制成了受他摆布的木偶,牵着线引着绳,操控着那些孩子跟他们缠斗,让他们投鼠忌器,束手无策。这样的聪明,这样的心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宁姝抬起头望着夜空,人都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可奇怪的是,明明傍晚时分京城的西面出现了那么美丽的晚霞,到了晚上头顶明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片浓云彻底掩盖了光芒,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强打起精神:“目前五件案子已经完成,接下来凶手应该不会再犯其他案子,能怎么办?慢慢查吧。对了,按照凶手作案的规律,这附近应该会有一个地方被他布置了第五处符咒,兴许在那里会找到最后一份信物,去找吧。”
“跑了一整天半刻没歇,三餐都是简单对付过去的,天都这么晚了,咱们还找啊?要不,先回去睡一觉,再……”
宁姝呵呵冷笑,朝他亮出牙:“睡什么睡,要是破不了案子,皇后降罪,咱们死后有成千上百年的机会好好睡!”
“啊啊啊,我下辈子宁愿投胎做一只好吃懒做的猪,也不要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