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畏惧地迎上所有人惊愕的目光,宁姝道:“你们如若,仍有存疑,只需一查镇子里近期,购买白蜡的,名单即可。”
镇民们被她匪夷所思的推测震懵了,面面相觑,不敢置信。他们虽然愚昧,可人话还是听得懂的。过去三年里他们白家镇发生的事,这少女分明半点没经历过,可就是被她硬生生推测出来了,而且没有一句推错。难不成,凶手真的是镇长?可他是镇长大人啊!白氏家主一脉传承下来的话事人,整个白家镇的主心骨,也是白家镇上千子民眼中活着的族规,怎么可能!
镇长的表情寸寸欲裂,被他强行黏合着,不肯轻易认败,似乎在搏最后一把,赌的就是他在镇民心中神一样的地位!
却听人群里一道微弱的声音,畏畏缩缩道:“镇长,镇长大人五天前的确到我的铺子里买过白蜡……”
强绷的弦终是免不了拉断的那天,镇长脸上的假面彻底裂成了碎片,他蓦地回首,剧烈地喘着气:“我买白蜡是为了祭奠我死去的子孙!他们就是死在这一天!难道我买两根白蜡祭奠他们都不可以吗!你们切莫中了外族人的奸计,他们就是朝廷派来毁灭我们的刽子手!”
这是一场拉锯战,已经进行到最紧要的关头,他仍在挣扎,宁姝亦没有止战的打算:“白蜡一事,可暂放一边。我们再来谈一谈,玄女庙中的,木梯吧。那神像,高达三丈,想要在神像眼球上,做手脚,除非是不世出的高手,否则谁也没办法,轻易够到那么高,那么,唯一的法子就是——提前制作一架,高耸的木梯。”
镇长颊上松垮的皮肉一跳,脸上现出一种将死的青色,他动了动嘴唇刚要说些什么来弥补,已有知情的镇民抢先快了一步:“呀!半个月前镇长大人的确到我那里订了一架木梯,而且要求越高越好!要知道梯子这种东西,制得越高,底盘就越容易不稳固,制作难度就越大,于是我就多嘴问了一句镇长大人要这么高的木梯做什么,当时大人说玄女娘娘的庙宇年久失修,屋檐有些破损了,命我仔细打造好了,务必不能有半点差错。我一听是要事,几天没合眼把木梯赶了出来,然后同镇长大人一起搬上了玄女峰……”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再说了,事情到这一步已经水落石出。然后更多的线索自然而然地涌了出来,每一条都齐齐地瞄准在镇长身上。
“啊,三年前镇长公子亡故没多久,镇长大人就到我的药铺里买了许多丹砂、砒石那样的东西,我问镇长要这些东西作何,镇长说小公子死后魂魄不安,常常夜里托梦给他说是遭邪祟缠身,于是他买那些东西回去画几张符纸贴到小公子陵前,保他往生路上平安。难不成……就是那些东西害死了白老三一家?!”
“去年那几个皮货商到咱们这儿做买卖,就是住的我家的客栈。他们原本没打算住到玄女节那天,不知怎的镇长经过的时候同他们打了个招呼攀谈几句,他们忽然改主意不走了。之后又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们三个在同一天接连暴毙,连同我家客栈也莫名其妙走了水烧了个干净,幸亏我跑得快,不然也肯定见阎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