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鲤鱼,一头疯牛,一把剪刀,六具尸体,将此案歪歪扭扭地画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圆来,让人不禁胆寒。
夏侯轻面容中露出深思:“和馨郡主的作案动机呢?难道无人质疑这一点吗?”
众所周知,和馨郡主因体弱多病,常年在府中静养,就连寻常高门家的宴请都不参加的,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突然跑去主谋了这样一场大案,一下子得罪了整个皇家,简直匪夷所思。
九思顿了一下,道:“就在和馨郡主被押进天牢后,午门前的布告栏上突然多了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告示。上面写着一间秘事:二十多年前,和馨郡主曾是小周后膝下亲养的义女。这张告示只存在了短短一炷香时间就被官差撕了,但是百姓间早已传遍,都在说最近这些案子都是和馨郡主做的,目的就是替小周后不散的冤魂复仇来了。”
夏侯轻指节叩击案板的声音骤然停止,眉宇一点一点凝成一个结的弧度。
一串咚咚咚咚,你追我赶的脚步声传来,夏侯轻耳廓微动,立即抬手示意九思止声。果然,没多久一道天水蓝的身影扑了过来,撞进他的怀中。
耳边是她的委屈嗔怪:“你在,聊什么,不理我。”
九思立即知趣地告退,然后听到他家向来沉冷果断的世子爷放低声音,用哄孩子的语气道:“没什么,同九思谈一点小事罢了。”
她有些不高兴:“不是,骗我。”
“没有骗你,真的只是一些小事。”面对现在的她,他如何能告知实情?即便告知,以她现在的心智,也难以理解吧。
宁姝更不高兴了,伸手在他眉心点了点:“还,骗我。这里,皱的。”
夏侯轻忍俊不禁,轻轻握住她的指尖:“你倒是敏锐一如往常。”他忆起刚才的脚步声,明显有异,“对了,你怎么赤着脚在走路?”
他弯腰一把握住她的脚踝,果然判断无误,旋即露出不悦的冷色。
宁姝立马心虚地抽回了脚腕。红绯等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每个身上都湿淋淋的,一副狼狈样:“宁大小姐,您可饶了奴婢们吧,快快跟奴婢们回去沐浴吧,别再折腾我们了,不然奴婢们英年都要早逝了。”
红绯不由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不就那天帮她家公主点了一把迷香吗,这债怎么这么难偿?莫非这就是报应吗?
萧长平更是顶着一头湿发暴跳如雷:“宁姝,你,到,底,要,干,什,么!本公主活了十五年,第一次给人沐浴更衣,你竟然这样不领情,别以为你病了本公主就不敢拿你怎样!”
听懂缘由的夏侯轻冷下面容:“小姝。”
听到夏侯轻责备的声音,宁姝心虚地缩了一下,然后昂起脖子恶人先告状:“不要,你,讨厌!”
萧长平瞪眼:“那你要谁?”
宁姝眼眸在面对一位公主三名侍女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调转方向一指:“他!”
一时间,众人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侍女们纷纷红了脸颊,避嫌地别开脸去。萧长平一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想得美!!夏侯世子,你快告诉她,痴心妄想!”
夏侯轻自耳廓染上一道霞色,一直红到耳根,握拳轻咳了几声,道:“公主多有辛劳,请殿下暂作休息吧。”
红绯闻弦知意,立刻朝旁人使了眼色,将萧长平拉走:“公主殿下,奴婢伺候您先去休息吧,对了,您头发都湿了,赶快让奴婢给您梳整。”
“不需要梳整,不需要!宁姝,你别妄想——”
待萧长平被半拖半抱地拉走,其他人也识相地跟去,这块漏着明光的扇形窗棂前,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咳咳。”夏侯轻尴尬地轻咳两声,终于无奈道,“小姝,下次断不可,在旁人面前说这样的……玩笑话,若是被人当真了如何是好。”
宁姝蹦起来:“不是,玩笑,就要你洗!你洗!”
说着,她竟什么也不顾,直接在他面前抽掉了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