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如刚露出雪白花苞的玉兰花般美好,和馨心口揪疼,颤声道:“你从小就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从来不会忤逆我,这一件事上你是铁了心了是吗?”
宁姝心有不忍,可必须坚持:“请母亲原谅。”
和馨失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你会死的!”
宁姝蓦地蹙眉,抬起头:“母亲,关于夏侯轻的事,您是知道些什么吗?为什么三番五次讲这样的话,抗拒我同他接近?与谈少卿定亲的事也是,从前您都会与我商量后再做决定,唯独这次如此独断,像是急于将我塞进喜轿嫁出去,从此与夏侯轻撇清干系似的。我想应该不只是他的病症吧,您到底知道些什么,而一直讳莫如深不肯告诉我的呢?”
自知失言的和馨脸上飘过一瞬间的慌乱,她移开视线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只是夏侯世子身份非同一般,南平王府在朝中的位置又向来隐晦,受到陛下的忌惮。你若是嫁入了南平王府,母亲每日都会殚心竭虑,所以才这样说。”
宁姝狐疑:“只是这样吗?”
和馨叹了一声,将她扶起来:“不然还能是什么?你母亲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头发生什么也一问三不知,你脑袋瓜子里胡思乱想的那些秘辛,怎么可能被我知晓呢?只是我还听婢女们私下议论,夏侯世子颇受女子欢迎,在云燕州就有不少痴情少女为他闹出上吊跳河的事来,宫里那位十三公主也对他青睐有加。俊俏的男子,总是会惹女子哭泣,我怕你将来有一天会受到伤害。”
想半天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宁姝笑起来:“母亲多虑了。我认定一个人是因为我觉得他值得,若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看错了人,那人并不值得我倾心以待,那么我会立刻收回自己的心,你女儿机灵着呢,一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更何况母亲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才给了女儿生命,我可宝贝着呢。”
和馨被她故意挤眉弄眼耍机灵的模样逗乐,无奈地拍拍她的手:“你这小嘴,反正我是说不过你。反正你得把母亲的话放进心里,好好想一想。眼下都丑时了,母亲陪你赶紧去歇下吧。”
“母亲陪我一起吗?”
“是啊,自从冀儿降生,我一直忙着照顾他,时常忽略了你。我们母女许久没有亲近说些体己话了,母亲也好久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拥着你入睡了。母亲到现在还记得你刚生下来软软小小的一团,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你怎么就长成这么大了呢?”和馨捧着她的脸蛋,眼眶微湿。
宁姝撒娇着侧过脸庞,蹭在她掌心,软语道:“母亲放心,不管姝儿长到多大,永远都是那个依赖着您爱着您的小丫头。”
宁姝亲昵地搀着和馨的手,母女俩一起进房休息。这一夜宁姝如幼时一般紧紧捏住母亲的手入睡,而微弱的烛光之下,和馨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发,抚着她的背,长久未眠。她长久地看着宁姝的睡颜许久,眼光似泛过点点湿意,万般难舍地俯下头,让双唇印在她的额上。
“我的宝贝,以后一定要好好儿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