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萧明雪的驸马韩启掌兵部尚书印,再没有比他更容易拿到新制短刀的了。真的是她吗?眼前这疑雾越来越浓,遮挡了所有的视线,置身其中伸手不见五指,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彻骨的寒意来。
一只手伸过来,放在她面前。那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腹上还覆着一层的薄薄的茧子,并不如常人温暖,却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加可靠有力。
眼前他说:“无论是萧明雪还是旁人,谁也别想轻易掌控你我的人生。若是火来,我便扑灭这火。若是冰来,我便击碎这冰。我倒要看看,谁敢从我夏侯轻手里赢下这盘棋。”
他向来一副八风不动看淡生死模样,难得流露出强势如山的一面,让宁姝不由感之敬之。马车里一盏风灯微晃,烛火映着琉璃壁上火红的石榴图案,在他脸庞上落下一片如火鲜红。这样的他,充满了斗志与生机,仿佛凤凰涅槃的热焰,熠熠生辉,永不熄灭。
宁姝望了望他,又望了望那只手,仿佛刚才爬满全身的冰壳须臾之间消弭于无形,她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好,我信你。”
旁边完全被忽视的徽墨狠嚼口中葡萄,愤愤地别过脸去:歹势哦!一个两个肉麻得要死,怎么各个都来欺负他这个孤寡儿童,再这样他要离家出走啦!
直到听到他悲愤的嘀咕声,宁姝这才于心不忍地施舍给他一点注意力:“对了徽墨,毓老王妃留给十三公主的那件寝衣,你验出什么来了吗?”
一提这个,徽墨脑袋就耷拉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害,别提了,一提我就头疼。这毓老王妃留下的线索也太隐晦了,就那么一小撮血染的红丝线,这些天我试了各种毒、香近二十种,最后发现那血里掺的并不是什么毒,而是一种智慧花,也叫曼陀花的汁液,这种花无色无嗅亦无毒,我实在不知道她留下这个给我们是什么意思。”
无色无嗅亦无毒?
宁姝微微蹙起眉心,陷入更深的思索中。马车后约莫三十丈开外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啸叫声以及错乱的马蹄声,徽墨立刻掀开车帘往后瞧过去。
“哟,哪家的纨绔架势这样足,驾着马车也敢在朱雀街上这般横冲直撞?也不怕引来龙城卫。还好是晚上,不然非撞伤路人不可。”
他伸手将绘着南平王府字样的风灯举出去,原本想提醒对方,万不可在他家世子爷跟前造次。没想到他举出去后,非但没让对方知难而退,反而车轮滚滚加足马力,朝着他们的马车冲了过来,歙砚赶紧驾车避让,才没让两架车撞到一起。
“吁!”歙砚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停下马车朝着对方怒瞪过去。可还没等他兴师问罪,那辆马车帘子刷地掀开,一个头戴珠翠的宫装少女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里面跳了出来,朝着他们疾跑而来。
宁姝在看清她的长相时,愣了一下:“十三公主?”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萧长平表情看起来十万火急,发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像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惶恐之中,随时要哭出来。
宁姝从马车里走下,上前扶住不停发抖的她,轻声安抚道:“公主殿下不要着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萧长平双眼发红:“宁姝!夏侯世子!你们一定要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