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薛红衣?”
宁姝听完后,冒进心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原以为薛红衣不过是凶手用来遮掩罪行的幌子,哪成想一个又一个与此案相关的人都与她关系匪浅。
“被人扒了脸皮死掉的老妪是她生前的婢女,寻芳台的老鸨从前与她是同一家青楼的旧相识,现在这个素素也跟她扯上了关系,如此算来,这已经是第三个跟薛红衣有关的人了。”
“嗯。”夏侯轻点了点头,眉宇中也露出深思。
宁姝道:“难道我们一开始就查错了方向?”她旋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可李娥儿与周庠跟薛红衣又无半点干系,为什么会被选做嫁祸的对象呢?”
夏侯轻道:“或许这关系藏得十分隐晦,我们并未发现,又或许,这两者间通过了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件事间接发生了关联。总之,从目前看来这位薛红衣值得我们花时间好好查一查。”
天问想起了什么,调侃道:“说到这个薛字,谈少卿的表妹好像也姓薛呢,会不会又是一个跟薛红衣有关之人?”
“我表妹虽也姓薛,然并非那个薛家,而是定州薛家,乃我姑母之女,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回到大理寺,向谈思危提出关于薛琼薇的疑问时,谈思危连忙急张拘诸地做出解释,“而且琼薇她虽看着顽皮了些,其实是特别懂事的孩子,自五岁到我家来后,我看着她长到如今这般大,使臣暴毙这样的案子,她一个小丫头根本不可能参与的,真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
见谈思危急得一脑门汗要出来,宁姝忙道:“少卿切勿担忧,不过是突然想起觉得巧合,所以多嘴一问罢了,如今问清楚了也免得想岔。”
谈思危这才放下心来,抹去鬓边的汗:“那就好,那就好。”他又道,“所以姝儿接下来想把薛红衣的旧案翻出来再查一查吗?”
“嗯。薛红衣当年犯下的那起案件在当时颇为轰动,应该在大理寺留有记录,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少卿派人带我去找一找。”
“那自是没问题的,我同姝儿一起吧。”
宁姝道:“少卿公务繁忙,我自己去找便可。”
谈思危热切道:“不忙不忙,现下这个案子最要紧,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忙来忙去呢?现在已经近傍晚了,时间不多,多一个人好歹多一个帮手。”
宁姝朝身后夏侯轻瞄了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波澜地吐了一句:“去吧。”
宁姝放下心来道:“那就麻烦少卿了。”
正欲提步,她想了下还是蹬蹬跑到夏侯轻身边道了句:“殿下歇着,我去去就来。”然后才跟谈思危一起走进大理寺档案库中。
初夏的傍晚,天有些闷,西斜的阳光从窗棂照进了屋内,正洒在夏侯轻衣襟上,似乎也将那清冷的霜色染上一层浅橘色,明明是那么迷人的暖色,却衬得衣襟之上他的唇色愈发的苍白冷意。
他眼前蒙着的那条锦缎在傍晚难得的微风里寂寞飞舞着。
许久后,听到他唇齿间泻出一句低低的自嘲:“一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