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拿着碧绿的荷叶给自己扇风,呼出一大口热气:“原本也只是怀疑,在找到关键性证据前,没人能直接定罪。只是你不觉得她们离京的时间太恰好了么?我记得之前在这里碰到她们,是三天前。当时娥儿已经受不了想要跳河自尽,为什么当天不离开,第二天也不离开,偏偏拖到昨天中午才离开?几个时辰之后,使臣就被人杀死了。不在场证据做得太好,反而让人不得不生出更多疑惑呢。”
徽墨了然地点点头:“是哦……我刚才在她家门口转了一圈,她家看起来并不富裕,也没必要用两天时间才收拾好行李启程回乡啊。这么说来,她家还是有问题!我们赶紧去找她!”
“不急,我会安排连翘带人去把她一家三口找回来,至于我们,先回寻芳台。”
徽墨垮下个脸:“啊~~怎么又去那儿啊,我们都快把这块地儿挖地三尺了,还嫌不够么?”
“我总觉得,那里肯定有个地方是我没发现的,无论使臣是谁杀的,按照案发现场分析,使臣身中八刀,每一刀都溅起大量的血,肯定也会喷到凶手身上,凶手可以把沾了血的衣服、鞋子扔进河里销毁证据,但是他手上脸上的血肯定要时间处理的,昨夜三楼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为防被人撞见,必定要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而这个地方,我搜遍了三楼所有房间都没找到,所以,还得再找一次。”宁姝脚踩马镫,一跃而上,朝他挑了下眉,“你走不走?”
徽墨想起之前世子爷的吩咐,说若是宁大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全算在他账上,只得懊恼地哼哼道:“我去,我去还不成么?”有什么办法,他不过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可怜罢了,没人权啊,嘤嘤嘤。
宁姝再次将整个三楼翻了一遍,就连每一块地板都跪在地上敲过了,屏风衣柜这些更是没放过,别说一滴血,就连一丝血腥味都无。
徽墨从床底爬出来,满头满脸的黑灰,了无生趣地长叹一口气。宁姝瞧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失笑道:“别叹气了,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不是想吃炙羊肉么?走吧。”
徽墨立刻腾地起身,精力充沛道:“走走走!”
天已黑透,西市里逐渐亮起数盏灯笼,星星点点的灯光倒映入河水里,将潮白河两岸装点得如梦似幻。只可惜受了使臣命案的影响,西市失去了往日热闹欢腾的景象。这其中,以寻芳台对面的东来顺首当其冲。
寻常酒楼这个饭点儿客人应该正旺,东来顺今儿个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一点儿不夸张,使劲儿招揽客人都没用,老板暴躁得脸都黑了,一把将负责揽客的小二推到旁边,劈头盖脸一顿好骂:“真是跑腿做事你不行,躲懒装死你第一名,这么半天都没拉来一个客人,我当初怎么就把你招进来做事了呢?个废物点心,滚一边去!”
直到见宁姝徽墨过来了,老板才放过他,忙换上副笑脸乐呵呵迎了上去:“两位贵客里边请,想吃点什么尽管点,我们这儿应有尽有,尤其是炙羊肉吃过的都说好,要不要来上两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