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齐妃娘娘,凤凰台一案实乃小女运气,一路误打误撞偶然破解。如今白担虚名,小女实在受之有愧,更承不起诸位娘娘谬赞。”宁姝低着头,面对着这位美艳逼人的齐妃娘娘,乖顺应答,那惶恐的模样,十足一只无措又平庸的小鹌鹑。
“运气?”齐妃慢悠悠发出一声冷笑,“那你运气从五岁时好到现在,还真是老天爷庇佑。”
宁姝一听就知晓这位盛气凌人的齐妃娘娘准备翻旧账了。她心中一声默叹,硬着头皮受着这位祖宗的刻意找茬。没想到她话锋一转,忽然笑起来,朝宁姝倾身冷眸。
“若我得到的消息没错,这两日以南平王府小宦官的身份,参与案件的就是你吧。没想到你这丫头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搭上了夏侯世子,本事着实不小。”
宁姝愕然望着她:“娘娘您——”
“你想问本宫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齐妃垂眸摆弄着自己精致的珍珠甲套,闲闲道,“你且自去猜去,本宫今日来可不是与你浪费时间的,只知会你一句:这个案子你想接得接,不想接也得接。不仅得给本宫接着,还得给本宫办好了。”
“另外还有一点,本宫好好儿地提醒你:平南王府不是你能染指的,最好给我立刻断了那糊涂心思,否则旧账新账咱们一起算。”
齐妃飞扬跋扈地警告完,便带着她的万丈气焰乘驾回宫。
宁姝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上次应了皇后,变相助皇后除去了阮贵妃,这次若是拒绝齐妃,便是站定皇后那一边,与齐妃做对。可是,上一案里她早已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好不容易低调了几日,这又被逼上了梁山。这是要把她架在烈火上炙烤,烤不熟不罢休的节奏啊。
宁姝不由苦中作乐:这下好了,不必再扮作平南王府的小宦官了。
一个两个都来警告她离夏侯轻远些,好像她真的对夏侯轻有什么不轨之心似的。虽然她的确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嗯,只有一点点。
大理寺卿冯正乃是个六十多岁,随时准备退休的老人家,自十年前就时常“身体抱恙”,什么事也不多管,什么人也不得罪,恨不得眼睛一睁就到七十回家颐养天年。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就是:“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齐握瑜一案发后,他就又“病”了,一声“哎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后,这案子就被顺延到大理寺少卿手头。
大理寺少卿,才过弱冠之年,是个心思极活泛的人。接了上头的令要接管此案,又得知好几位贵人参与其中,那位传说的克夫奇姝——宁家大小姐也被齐妃娘娘亲点了来,于是花了大手笔在追云逐月楼订了最大的包厢摆了席面,与各位贵人们联络联络感情先。
宁姝到的时候,那位少卿大人临时被杂事绊住了手脚,还未到。在小厮的引领下推开包厢雕花的门,宁姝以为里面应一人未有,没想到一抬头就见到了那个双手后背,临窗而立的人。
一身猩红披风,身量修长,身上隐隐一股凌然傲气。
宁姝脚步顿住,顷刻犹豫,想着若是现在临时退场会不会太不给面子。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叫她头疼的萧云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