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嬷嬷与黄衫侍女离开的背影,宁姝眸中闪过浓浓的深思,她来不及歇半口气,立刻转身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站住!你是何人!”
三皇子府的人极其警惕,她还未靠近马厩,就被侍卫拦下。
宁姝拿出南平王府的腰牌,微笑道:“我是南平王府的。是这样的,我们府里的马车载我家世子爷来赴宴的路上,经过七里桥时,被桥上一块石头颠了一下,马车的车轴松动了,若是不及时修理,我只怕回去路上会出意外,那可是天大的祸事了。所以,只好来劳烦贵府,不知能否拨一辆贵府的马车给我们用,或者请府上的车夫帮我们修一修车轴。”
侍卫听她振振有词,又事关南平王世子的安危,此事可大可小,忙道:“你等着,我去汇报一下管家大人。”
宁姝收起腰牌,笑眯眯道:“没问题,我就在此等候吧。”
她是南平王府的人,又有正当理由,侍卫们不好拦她,只得由她在此刻等候。宁姝等了一会儿,似觉得有些无聊,随意溜达了一圈道:“那几架都是贵府的马车么?怪不得我家世子爷说,宫里几位殿下,只有三皇子殿下的气度最为高雅傲然,连马车都这样奢华不凡,今日真是长见识了呢。”
侍卫们冷眼不语,宁姝笑了笑,并不在意。
很快,侍卫得了令回来道:“管家大人应了,我们这就帮你修车,你不许乱跑。”
宁姝忙不迭致谢道:“那就多谢几位大哥了。”
车轴修起来极为麻烦,需把车轮整个卸掉,再托住马车底,五六个人来通力合作。宁姝从旁瞧了一会儿想搭把手,却几次帮了倒忙,被侍卫们赶得远远地站着。
她歉意地赔了笑,乖乖不再靠近。
谁也没有注意,她默默地靠近属于三皇子府的那几驾马车,在周遭谨慎观察。掀开车帘的一角,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在靠近某架马车时,她鼻尖一动,隐约闻到某种特殊的香气。
傍晚余晖已尽,华灯初上,借着月光与灯光,她目光敏锐地扫了一圈,蹲下身,在车轮上摸了摸,捻起一片干掉的花瓣纳入袖中,很快又站会远处,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两个线索:一,根据这府里一名新来的侍女说,三皇子府的侍女病了就会提前送到城外一座庄子里养病,所以,这应该就是萧云焱掩盖侍女死亡的借口;二,他要把得病的侍女运去城外,势必要用到马车,所以我刚才又去探了他府里马车的情况,在其中一架马车的车轮上,发现了一种叫夜合欢的花瓣,这种花香气格外浓烈,几日也不散。不过因夜合欢香气太过霸道,反而破坏雅意,且那花栽种条件极为苛刻,所以并不常见。”
宴会已散,诸位皇子公子们正随萧云焱月下赏花,花上赏月,端的是一派风雅。人群之后,宁姝仔细搀扶着夏侯轻坠在后头,小声汇报刚才探得的情况。
夏侯轻道:“义庄为掩盖太过浓烈的尸臭会用到,以及河里捞尸的、刑部监牢里偶尔也会用一用。”
宁姝点头:“是。我猜,萧云焱极有可能用这种花来遮掩‘病人’在马车上留下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