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拿了块石头开始捣蒜汁浸在布巾上,满脸自得道:“哈哈,吃饭的家伙怎么能不带在身上?这可是我想了两天才想出来的独门秘籍,概不外传,聪明吧?”
宁姝想说你也不嫌那味儿,想想还是闭嘴算了,接过他递来的手套与浸了蒜汁的布巾戴上,帮着他一起把尸体小心地抬下来,平铺在一处无积水的平台上。
尸体显然死了一段时间,散发着一股令人目眩的气味。徽墨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回来蹲在尸体前念了了句“得罪”,开始做事。
“身高六尺三寸,死前未受侵犯,死因是心口被一刀刺死,刀口干脆利落正穿心脏,死者没有挣扎的迹象。”
宁姝一边听,一边同他做分析:“口腔内、咽喉处、肚肠内验到迷药的痕迹吗?”
“没有。”
“那凶手要么是极有力的男子,将她制住毫无反抗之力,再一刀刺死;要么就是趁其不备突然挥刀,刀口正穿说明极可能是个熟人,才会如此毫不设防;要么是最后一种。”
“哪一种?”
“小周后的鬼魂迷住了她的心智。”
徽墨听了冷不丁抖了三抖。
旁人口中也就算了,他刚才也亲眼瞧见了,那漂浮在虚空中的鬼影实在太真实了,让人不敢不相信。
他连忙摇了摇头,把那可怕的场景从脑子里晃出去,低头去解尸身上的凤袍:“死者是死后才被火焚烧,面部被烧焦程度最深,参照近日天气以及尸体腐坏程度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月;身上凤袍完整,袍上有许多尘土;从脖子上的痕迹看,应该是这两天才被挂在房梁上,否则头颅已经断掉。”
宁姝在楼层四周仔细查看着,发现这层一共四处比较大的水洼。
她皱了下眉,弯下腰摸了摸,继续道:“死者死后应该就被埋进土里,这几日凶手察觉到我在查这个案子,所以把尸体再挖出造出今天这番诡异景象,将此案彻底栽给小周后。待会儿我们出去查查,应该能在附近找到一块刚被翻过的土地。至于死后烈火焚烧,应该是不希望旁人查出她的身份。”
徽墨的双手在焦黑稀烂的肉体上一点一点仔细摸过:“从左手掌指骨、腕骨、桡尺骨等部位的发育情况目测年约十八九,不超过二十岁;身材匀称,指腹有茧,掌心无茧。长相我需要把面部残肉清理干净后,再用陶土模拟重塑一下,勉强能恢复个七八成。”
宁姝:“掌心无茧,说明平时不事重活,但指腹有茧,这是一般揍琴之人的特征。”
她抬起头,从头顶高高的房梁,望到门对面垮裂的半面墙。曾经里面无数的珍奇异宝,要么在多年前那场大火中烧毁了,要么后来被闯入的百姓窃走,如今这里四壁空空,只有南面那堵灰黄的墙上,绘制的仙人捧星下凡的壁画,破碎凋零,犹剩半壁,格外凄凉。
看完后,她回到徽墨身边蹲下:“劳烦你剖开她的喉腔,帮我验一验她声带处可有茧子或者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