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世子爷召唤,徽墨跟只欢快的麻雀似的冲了过来,期待道:“爷,是不是您招我回身边伺候,不必再跟着宁大小姐了?”
夏侯轻循鸟鸣声行至花鸟架前,抓了把鸟食伸出手,两只嫩黄色的雀儿就飞了过来,用嫩红的喙在他掌心啄食嬉玩。夏侯轻感受着掌心柔软的生命,淡淡问道:“继续跟着,这个案子结束前暂不必回,另外凤凰台那边提醒她抽空去看一眼。”
听到这句,徽墨那张刚才无比雀跃的脸登时垮下来,说不出的丧和惨。
“真要我去么?能不能不去啊?宁大小姐那般聪慧厉害,她身边的连翘姑娘也挺机灵的,想她们定能搞定,怕不需要我去画蛇添足吧。”
他还想垂死挣扎,忽然发现他家世子爷眉头微微皱了下,心中警铃大作,忙抬手轻轻打嘴,恭敬道:“爷,属下明白。”
说完,他转身继续去完成任务,将跨出门槛时,就听身后夏侯轻低浅的嗓音再次传来。
“尽量别让她轻易死了。”
徽墨恭顺应:“是。”走了出去。
偌大的殿里,只剩夏侯轻一人,空旷,亮堂,寂静如水,只他掌中幼小的活物无知无觉地兀自蹦跳玩耍。
夏侯轻忆起刚才他五指下,那女人的脖子似乎并不比他手中这只雀儿坚韧几分。
若轻易死了,或许可惜。
清晨的恪亲王府格外安静,没有一个下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王府管家给宁姝上了茶后,垂首侯在一旁,宁姝静静地就着点心吃着茶,就当早膳了。
徽墨一边悄悄把点心塞进樱桃小口里,一边感叹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直到巳时二刻,这位京城最大牌的亲王殿下才懒洋洋起身,他一起整个王府立马活了起来。十来个丫鬟众星捧月般伺候萧明岚一人到主座上瘫下,一人端起一两茶叶一两金的极品雀舌给他漱口,一人站在他身后给他按头醒神,其余的捧着水盆、热巾子、数十道膳食等依序排开,队伍之长一直排到屋外去。
他用过热巾子,这才彻底醒过来,朝宁姝施舍一眼:“这不是宁家小丫头么,那琴姬早回画舫去了,你来找本王作甚?”
早听说这位爷起床气极大,宁姝微笑赔礼:“小女贸然过府实在唐突,不过我正在调查一人于云扉的案子有极大关系,所以只能来打搅您。”
“什么人?”
“念奴。昨日我听七殿下提起曾在您府上见过,所以想请您仔细忆一忆,或许真能想起什么来。”
萧明岚似笑非笑,玩味地睨了她一眼:“你就不怕,这案子跟我有关系?”
“小女记得五岁那年入宫,碰巧遇到六皇子被诬窃钗,小女不知天高地厚提出异议,惹齐妃娘娘不愉,是您站出来以童言无忌为我圆场,使我免于责罚。所以,小女敬您也信您。”
那一世萧明岚至死都是个闲散顽王,无论是朝堂相争,还是小周后代表的前朝密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上,布这样的局对他没有意义。
萧明岚笑了起来,甚是愉悦:“我当时偶然路过,不过觉着你个小奶娃十分好玩凑了个热闹,你倒记到现在。罢了,我反正闲来无事帮你一帮吧。”
他挥了下衣袖把管家召来,听管家耳语了几句。
萧明岚没多久慢悠悠想了起来:“哦,原来你所说的念奴是那丫头啊。我府里的确有过那么个人。两年前为太妃贺寿,我买了个曲艺班子回来,发现里面一个小丫头唱曲儿尤其好听,当时我正要哄个人开心,就让她教我怎么唱。那丫头十分卖力,把嗓子都唱倒了。时间久了,我倒把她名儿忘了,只记得有过这么个人。”
后来才有了恪亲王花楼下放歌三天三夜,逼开红门的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