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子大概很担心他,眼睛都红红的,不过看到他大包小包后,就愣那儿了。
沈千鹤也挺不好意思的,每次见那个妖兽,都拿人家那么多东西,别说,还都是好东西呢。
不过这会儿最重要的是,沈千鹤上下打量着穆尊,“你怎么过来了?”
穆尊也是上下打量着他,发现除了鼻子上有点灰,都挺好的,这才放了心,“我放心不下,做完事就赶过来了,正好碰见沈柏,说你进了别墅就没出来,他们进去也没找到人。我就过来看看,是常久给我指的路。”
沈千鹤哦了一声,想了想问,“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穆尊挺自然的拿手给沈千鹤抹掉了鼻子上的灰,理所应当地说,“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我一直把你放心上啊。”
沈千鹤不知道怎的,心就砰砰砰跳起来了。
可惜穆尊似乎一点都不是故意撩他的样子,随后又说,“你没事就好了,我那头还有事,得赶回去,你收尾吧。”
沈千鹤于是就眼巴巴的看着穆尊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就有点郁闷,真不喜欢了,真成了好兄弟了,怎么都不多看他一眼呢。
可等到他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沈千鹤就发现,不看才是对的,火焰是烧不着他,可灰会落下来啊,他满脸黑灰,自己又揉了两下,跟从地里打了滚一样,别提多丑了。
要他他也撩不出口!
洗了脸,沈千鹤就拿了笔过去,将几幅画里的人名抹掉了,把他们放了出来。
原本常家夫妇就已经很崩溃了,不过他们好像还是有点准备的,用沈浩的话说,“一个从小看着不出众的孩子突然变得那么出众了,他们一家都是画家,难道不知道不可能吗?所以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当看到从自画像里走出的,说是去采风的二儿子,常家夫妇才彻底崩溃了。
常家夫妇一脸的悲伤,尤其是常妈妈,拽着他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呀。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你弟弟哪里伤害了你,你要这么做?”
常新倒是一脸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样子,很淡然的回答,“对得住。当然对得住。因为天赋是天生的啊,我画不好让人骂也不是你们的错啊,你们只需要轻飘飘地安慰我一声,不用强求就可以了。可谁知道我有多痛苦,我那么努力,常久一天画四个小时,我几乎除了睡觉时间都扑在画画上,可为什么我就是不如他!他的存在,硬生生将我衬成了傻瓜!”
常新看着他们,“我不想当傻瓜,我也想被人认可,我也想让人夸奖!我只要一瞧见他,就想到了自己悲惨的二十多年,你问我为什么下手,因为他就是我的心魔。”
这样的常新,显然让人无法接受。
常妈妈还在哭泣,常爸爸却很冷静,“如果爱你劝你都被你当做驴肝肺,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你成年了,做什么事都需要自己承担,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头沈浩早就报警了,常新怎么得到画笔,对方有什么阴谋还要再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家伙为了自身利益,卖身妖兽,将会受到刑法和天师法的双重判决,恐怕是出不来了。
常新被带走后,常爸爸很是愧疚的跟沈千鹤说,“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是我们的错。他卖出多少画,我心里有数,后面追讨我会全力配合。”
有洛丽塔聚会那样,因父母偏心走向歧途的孩子,也有如常新这样,天生阴郁走上歧途的孩子,并不能一概而论。
沈千鹤答应了。
倒是从画中出来的三个人,乞丐还要去乞讨,女人要去见孩子,唯有少年是无路可去的,沈千鹤想了想问他,“阿奇,你愿意跟着我吗?”
少年陡然瞪大了眼睛,沈千鹤就说,“要是愿意,跟我走吧。”
少年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挤开了沈浩和沈柏,凑在了沈千鹤的身后。
沈浩忍不住嘟囔了一声,“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一样啊?”
沈千鹤回了沈家,就让人给阿奇收拾一下,安排一下学籍之类的。他则跑过去将又逮着的那丝残魂放进了石杯里。
蠢狗正在睡觉呢,大概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猛然动了起来。
两个家伙都是那个妖兽的残魂,凶狠程度几乎差不多,又都没什么记忆,看着对方就跟仇人一样。
沈千鹤最近很了解蠢狗,能看出它的想法:主人又找了个蠢狗替代我?
至于另一只,他觉得是这样想的:明明是同类,你怎么可以弄出这幅蠢模样?
于是,两只残魂在石杯里打了一架,沈千鹤瞧着他们雾蒙蒙来,雾蒙蒙去,看了半天心情这才好了点,因为穆尊不喜欢他的事儿,所产生的不爽感才下去些。
等着第二天醒来,这两只已经和平共处了,只是让沈千鹤吃惊的是,新来的那只可能受到了被从画里放出来的那只猫的影响,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蠢猫。
沈千鹤:……
当然,为了表示它们是有用的,这两还给他上演了合体,好像真的挺厉害啊。所以沈千鹤奖励的摸了摸蠢狗,蠢狗冲他打了个滚,还鼓励的摸了摸蠢猫,蠢猫直接冲他露出了肚皮。
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