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明明终于安顿下来,小春昨日就计划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好好跑步锻炼,结果爬起来已经艳阳高照,只感觉自己堕落了!
“明日我一定起早,小山记得敲我们的门!”
原山假装没听见,小春在后面追,一直追到灶房边上,他求饶道:“春哥你很厉害了,在怀城你不是还追上我了吗?”
小春认真道:“那是你跑累了,我现在再跟你比铁定比不过。”
原山:“那可未必,也许我爆发力是强一些,但论耐力你或许还胜过我。”
江天天早起去了集市,扛了个大西瓜回来。见小春和原山在院子里说话,好奇喊道:“你们争什么呢?”
“争谁厉害。这有什么好争的,比一比呗,就出去绕城跑,谁先回来谁厉害!”宋煦接过江天天手里的瓜,拍了拍赞叹道:“没想到这么早就有西瓜了,我们湃在井水里,你们跑回来正好吃!”
常弥人小,一直睡着,这时候才隐约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那些声音与他平时听到的不同,带着热腾腾的暖意,却不燥人,平和舒适。
他不太懂该怎样形容,只知道睡得很好,床很舒服,人也很开心。
他非常喜欢宋煦和小春。
他自己爬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哒哒地来到院子里。
“常弥起来啦?先来吃早饭。粥凉了没,让你天天姐姐给你热一下。”宋煦正给小春绑袖子——要和原山赛跑,袖子甩来甩去太影响发挥了,得绑紧了。看到常弥出来就指了指堂屋。
常弥听话地过去。
桌上的确有一碗白粥,煮得糯糯的,里头掺了些金黄色的小米。
桌上有一叠他昨日就吃过的腌萝卜,还有一碟子切得薄薄的香肠。常弥对肉倒是没有特别的馋,但这不妨碍他觉得眼前的一切十分诱人。
江天天后脚进来,一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一手摸了摸碗壁。
“还是温的,不用热了,快吃吧。”
常弥吃了半碗,听到宋煦在外头喊他。他犹豫了一下,看看碗,又看看外面,最终决定捧着碗跑出去。
“说好了啊!路线清楚了吗?从这里向东,绕着城墙跑一圈回来,谁先到谁获胜!”
常弥捧着碗,像个化缘的小和尚,懵逼地看着小春和原山从院门口一同咻地就消失了。
“……”他不太明白,就低头又喝了一口粥。
宋煦陪他回屋吃完饭,重新洗漱过,看看时间还早,便把瓜拎出来准备破开。菜刀在灶房里,宋煦去拿过来,想了想,又把刀柄递给常弥。
“你来切吧。会吗?不会也没关系,随便切。”
常弥有些惧怕,往后缩手。“以前我奶娘说……我碰了刀就会死……”
“……拿着刀柄就不会死。试试看?有点重,你两只手抓。”
第一次提起菜刀,果然沉重非常。小常弥努力地将刀抬起来,手有些颤抖。倒不是因为拎不动,而是根深蒂固的观念被动摇,小小的人有点混乱。
就在这时,宋煦握住了他的小手,将那菜刀一起抬起来,对着大西瓜咔地切进去。
“呀!”小常弥惊叫。他的小手热热的,被宋煦的大手包裹着,那点胆怯被轻而易举地吹飞,只剩下新奇。
大西瓜无力抵抗,被两人合力破成了两半。宋煦几下切得更小,又让常弥把最小的那块瓜切片。
常弥学得很快,开始几刀用力不匀,但很快就找到了规律。他发现刀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使对了力气,就很有用,并不会让他“碰一下就死”。
“不认识的东西,试着了解它,不要惧怕它。你看,你这不就会用了吗?”
常弥眼睛闪亮地盯着教他的人,张开大大的笑容,猝不及防就穿透了宋煦的心。
宋煦自认不会教小孩,也没怎么和孩子相处过。但不管怎么样,平等对待一定没什么错。且看常弥高兴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肯定教得挺好。
况且常弥还十分听话早熟,一点也不像那些地铁火车熊孩子。
人一旦把别人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就看不得人受欺负。他索性也不谈把孩子送回隔壁的事,把常弥扛到肩上,去门口等小春和原山跑回来。
关于生育,宋煦最近渐渐感觉小春已经不像最初那么敏感了。
也许小春自己不知道,但刚刚出发那会儿,他对孩子的回避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作为枕边人,宋煦更是看在眼里,只是不敢再提罢了。
有些创伤,他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得当事人自己想通才能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