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琅道:“如今仙云阁都是你在操持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要分那么多银子,我这心里……”
冯玲珑道:“你这说什么见外话,我娘和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仙云阁也是你要开的,你当然就该分银子,以后,你莫要再说这些话,就算以后挣了再多的银子,我都会这般行事。”
徐琳琅道:“人说,亲兄弟明算账。”
冯玲珑打断了徐琳琅的话:“我当然在和你名算账,你可曾见过我把我的份子给过你。”
邓琬和李瑱瑱听着徐琳琅和冯玲珑的对话,羡慕不已,连忙借着在一起的机会向徐琳琅讨教该如何管理自己名下的产业。
徐琳琅细细听了二人名下的产业情况,给出了几个建议,李瑱瑱和邓琬如获至宝,连叹佩服。
几个少女说的热火朝天,很是热络。
临末了,徐琳琅还从御书房找出几本关于经营产业的书,让李瑱瑱和邓琬出去以后努力找寻这几本书,读了以后必定受益良多。
眼见就要到出宫的时候了,冯玲珑又给徐琳琅安顿了几句:“琳琅。”冯玲珑道,“唉,如今宫里是这么个情况,临安公主对你不好,我真是太担心你了,要不你不要给公主当伴读了,像个法子出宫来,无论做什么我们姐妹都一同,不必再去担心那些糟心的事情了。”
徐琳琅摇了摇头:“哪里又是真正的清静地儿呢,我若是不进宫给临安公主当伴读,回了魏国公府,那谢长岭,估计一天到晚都要来烦我,这样一来,倒是不如在宫里清净。”
“我进宫来,就是为了看看宫里的那些秘书孤本,临安公主事事不愿意叫上我,我倒是可以腾出时间好好看书了,这可不是求仁得仁的好事情吗,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我还有好多书没有看完,我打算用着一年的时间将这些书都看完,到时候,我再出宫和你作伴。”
“再说,你现在每日里也忙得很,你娘刚管了定国公府,你自然是得帮着你娘打理,即使我出了宫,我们也没有时间总是待在一处,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
冯玲珑点了点头:“我原本还想着你留在宫里有着千般的不好,如今被你一说,倒是觉得都是好事情了。”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你还是留在宫里吧,你我姐妹,不会因为一时的分开感情就淡了,不过,你在工龄,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徐琳琅点了点头,道:“你就放心吧。”
李瑱瑱和邓琬也和徐琳琅道了保重,二人和冯玲珑结伴出了宫。
从坤宁宫出来,蓝琪瑶带着贴身丫鬟清莲往月华宫走去,路上清莲不忿道:“以前,玲珑小姐都是围着小姐你转,时时都跟在你身后的,都怪那徐琳琅,她来了之后,便把玲珑小姐从你身旁抢走了。”
蓝琪瑶冷笑一声,道:“她是最会抢旁人东西的,先前,她不是抢走了徐锦芙嫡长姑娘的身份吗,去了棠梨书院之后,她又抢走了我和李琼玉第一的名头,前些日子,她抢走了临安公主跳舞的风头,如今,她又把玲珑从我身边抢走,罢了,不过就是一个冯玲珑而已,就算她还像以前那样贴上来,我也未必在意她,只是不知下一步她还要抢旁人的什么。”
清莲道:“不管她抢旁人的什么都是不打紧的,我只知道,她是不会将四皇子从小姐身边抢走的。”
蓝琪瑶冷笑一声:“这可说不定,她这个人,最是喜欢煞风景,坏人好事。”
蓝琪瑶话虽然是这般说,可是打心眼儿了,并不会觉得四皇子真会与徐琳琅有什么。
自蓝琪瑶幼时偶遇失去生母独自伤神的四皇子并宽慰了他之后,自此,四皇子便待她确实情真意切。
蓝琪瑶入宫的这些日子来,四皇子得了什么好东西,无论多么名贵,都会悄悄打发人给蓝琪瑶送过来。
清莲忙道:“小姐这话说的,小姐是什么人,她徐琳琅是什么人,她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罢了,和小姐简直有着云泥之别,四皇子殿下是人中龙凤,这一众皇子当中,无论是相貌还是文才武略,四皇子都是最出众的,就凭她徐琳琅,怎么可能入了四皇子殿下的眼。”
“对了,小姐,我要去告诉四皇子殿下,徐琳琅故意从你身边抢走了玲珑小姐,弄得这次玲珑小姐进宫,一句话都没和小姐说。”
“你别这样。”蓝琪瑶道。
清莲道:“怎么不能这样了,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么大的欺负,我当然要让四皇子殿下知道知道。”
黄昏时候,清莲出现在了四皇子朱棣宫中。
清莲跪在地上,道:“四皇子,我家小姐受了委屈了,你也知道,我家小姐本来和玲珑小姐最是亲密,自从那徐琳琅来了以后,便三番五次离间我家小姐和玲珑小姐。”
朱棣棱角分明的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听到蓝琪瑶受了委屈的话就柔和下来。
清莲继续说道:“我家小姐性子好,知道她背后做的那些事情,却也想着她刚从濠州乡下回来没有多久,便也不多和她计较,本想着她在应天府多待上一些时日,多读些书,就不会如此行事,她却做的比之前更甚,之前玲珑小姐就逐渐的和我家小姐疏远了,如今,玲珑小姐进宫以后呢,更是一句话都没有和我家小姐说,这必然是徐琳琅在从中作梗。”
朱棣缓缓开口:“看她这些日子的样子,还算为本分。”
清莲忙道:“四皇子殿下,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不过是看上去本分罢了,若是真的本分,琼玉小姐、城璧小姐她们怎么会那么不喜欢她,临安公主就更是嫌弃她了,做什么都不愿意带着她,可见她本性就是不好。”
朱棣的眉头皱了皱:“临安任性了些,却是个最为正直不过的孩子,临安这般讨厌她,可见这徐琳琅却也不一定像面上一般。”
“可不是嘛。” 清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四皇子殿下,你都不知道我家小姐受了徐琳琅的多少委屈,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去,这才过来给你说一声。”
朱棣沉默良久后,缓缓开了口:“好了,我心里有数了。”
清莲走后,一直近身伺候朱棣的小太监三德子一脸不解:“这也是怪了,御书房内那几个小姐是这么个说法,清莲又是这么个说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朱棣一如既往的寡言,并不发一言,只是眸光沉重了一些。
徐琳琅回到屋里,阿筠与秋檀伺候徐琳琅净了面,换了睡觉的中衣,主仆三人,就各自做起各自的事情了。
徐琳琅翻开一卷。
秋檀与阿筠照例在临窗的小榻前读书认字。
“公主驾到。”突有嬷嬷苍老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临安公主也是常来这 的,不过,她来了都是到李琼玉的房间了,要么就是再叫上冯城璧与蓝琪瑶一起说笑游戏,要么就是给李琼玉带来些好玩意儿,总是是从来都没有来找过徐琳琅。
徐琳琅也不以为意,继续往下看书。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
秋檀仔细确认了一番,知道就是从徐琳琅这间屋子传来的敲门声音。
秋檀和阿筠忙不迭的去开门,门一打开,临安公主大步走了进来。
徐琳琅这才站起了身,向临安公主行了一礼。
“徐琳琅,本公主来了,你也不出门远迎,不远迎也就算了,直到本宫主进来了,你才从床上坐起来行礼,你该当何罪。”
徐琳琅又福了一福:“臣女倒是没有想到公主会到这儿来,是臣女疏忽。”
临安公主身旁的大丫鬟青鸾道:“公主能过来你这儿,也是看的起你,你还不赶紧谢谢公主。”
徐琳琅只吩咐秋檀和阿筠去找了最好的六安香片泡茶。
临安公主心内一阵轻笑,这徐琳琅,面上看着清高,不怎屑于和她来往,实际上呢,徐琳琅却暗自留心她的喜好,这六安香片,正是临安公主最喜欢的茶叶,可见徐琳琅面上装的清高,实际上也是想着攀龙附凤呢。
既然她有这个心思,那临安公主也愿意给徐琳琅一个攀附的机会。
临安公主走到外堂的雕花大椅上坐下,态度傲慢轻狂。
临安公主微眯着眼,开了口:“把你瘦身那个方子给我。”
徐琳琅还未答话,临安公主身旁的大丫鬟青鸾也睥睨着道:“临安公主愿意用你的法子,是赏你脸呢,你还不快点将法子献上,然后向公主谢恩。”
临安公主与青鸾也太过于趾高气扬,既要用徐琳琅的法子,却要还让徐琳琅谢恩。
徐琳琅轻笑一声,道:“公主既然是要这个法子,不知道是怎么个要法。”
临安公主坐正了身子,道:“什么怎么个要法。”
徐琳道:“公主要我这瘦身的法子,不知道是在和我商量,还是命令我。”
秋檀和阿筠奉上茶盏,临安公主抿了一小口茶,嗬,好正的六安香片,似乎还用茉莉花熏过,很是特别。
临安公主放下茶盏,道:“商量如何,命令又如何。”
徐琳琅微笑道:
“若是说命令,您贵为大明公主,臣女自是得听你命令,那我就立刻将方子献给公主。”
“公主若是说和我商量,那公主并没有拿出商量的姿态,我便不能把方子给公主。”
这些日子下来,徐琳琅还是很了解临安公主,这个公主,是跋扈了些,不过却不屑于做强迫旁人的事情。
“你。”临安公主气极,“你这人,破事儿也太过于多,你将方子给我就成,哪里有那么多的说法。”
徐琳琅道:“公主这样说,那是命令于我,强迫于我了。”
“若是这般,那臣女立刻就将方子写了给公主。”
“你~”临安公主被徐琳琅的话噎了噎,“本公主才不是强迫于人的人,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要你这破方子了。”
“ 我们走。”
临安公主起身,拂袖而去。
青鸾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转身对徐琳琅道:“以公主身份的贵重,要什么没有,愿意用你的方子,也是赏你脸了,你却如此不识抬举。”
“亏得冯城璧在公主面前说你小气的时候公主还为了你训斥冯城璧,你这样对公主,真是枉费公主替你说的那番话。”
青鸾说完,也拂袖而去。
“啊我呸。”公主与青鸾一走远,秋檀就皱着眉毛骂上了。“这临安公主,也太过于骄纵跋扈了,她想用小姐的法子,就要有用法子的样子,她那般的趾高气扬,谁愿意给她用啊。”
“哼,还说什么临安公主为咱家小姐说了话,为了小姐训斥了冯城璧,阿筠,你觉得这可能吗?”
阿筠一向不喜欢妄议是非,此刻却也有些气愤,道:“公主待咱们小姐一向都不怎么好,如今怎么可能为着我们小姐说话,我看那青鸾一点儿都不实诚,就是说来骗骗小姐好让小姐愧疚,然后把方子献给临安公主,我们偏偏不上她那个当。”
徐琳琅用纤纤玉手拢了拢满头的青丝:“不论旁的,临安公主没有强迫我将方子给她,也不算为一点道理都不讲了,这一点我还是佩服她的。”
秋檀忙道:“小姐,你可不要被她这表面的样子给骗了,她才不是什么好人呢。”
阿筠拽了拽秋檀的袖子:“你就少说些话也没有人拿你当哑巴,你这般口无遮拦,小心给小姐惹了事情。”
秋檀急忙将嘴捂住:“我这一时气极,倒是忘了隔墙有耳,小姐,阿筠,以后我一定注意,我若是再犯这样的毛病,你们两个尽管打我让我涨涨记性。”
徐琳琅笑着点了点秋檀的脑袋:“你啊你,我又是喜欢你这真性情,又是愁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不如,你好好练练字,改改你的性子如何。”
秋檀一脸愁苦:“小姐,你就饶了我吧,这些日子,你说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都好长时间没有练武练剑了,你就行行好,不要再给我加功课了,我也好好好练练武术,以后也好保护小姐你啊。”
徐琳琅笑道:“字要练,武也要练,以后,下午晚上的时候,你依旧是点灯读书,至于练武,你早起一个时辰就是了。”
秋檀头疼不已:“要早起一个时辰吗,那这样岂不是会很累。”
徐琳琅道:“我都是这般安排,每天早上,我也会早起一个时辰,我都不怕累,你怕什么?”
秋檀一脸奇怪:“小姐,你看着我读书写字,连练武也要看着我吗?”
徐琳琅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那般醉心于练剑练武,哪里需要人看着逼着你去练,是我也要练舞啊。”
“小姐你也要练武?”阿筠问道。
“才不是武术的舞,是舞蹈的舞,你们忘了吗,今年的七夕节,皇后娘娘可是要让我们跳舞乞巧,我总也得练习练习。”
秋檀松了一口气,道:“小姐都这般用功,以身作则,我自然也没什么说的了,那我便按照小姐说的做。”
阿筠道:“你们两个都要早起一个时辰,我哪里还能睡得住,那我也早些起来,给你们两个端茶倒水拿衣服吧,还有这个院子住的人多,总归是不怎么方便,我们不如到隔壁的辰星苑里去练,那里没有什么人,而且我们的小厨房也在那里,我给你们烧水添茶也方便些。”
徐琳琅与阿筠秋檀主仆三人就这般说好了。
临安公主殿里,临安公主还在为徐琳琅瘦身的法子耿耿于怀。
“这个徐琳琅,也太过于不是好歹,她倒好,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说一千道一万,她还是不是不想将方子给我。”
“我还想着,她若是把方子给了我,我必然是会好好谢谢她,以后做什么,也都要把她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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