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紫衣的女人,又劳烦清烟在这里蹲点,莫不是夜来幽!?
郁台蹭的一下站起身,仔细去看,居然是宛芙蓉!
先不提他对紫色敏感到了随时炸毛的地步,就说宛芙蓉,她怎么跑杭州来了?
“黄莺莺,你做什么,你放开我!”宛芙蓉娇声喊疼,她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和自己一样的弱女子莺莺,力气居然大的不可思议,她挣扎的手腕都淤青了,愣是没用。
“芙蓉姐姐,拜托你也有点志气。你我是风尘女子,但也要有自己的风骨,虽然不求做妻,可那也不能当人家的第八房小妾。前面七个女人压着你,你嫁过去要吃多少苦?”莺莺硬是把宛芙蓉拽到院中,义正言辞的说:“仰慕你风姿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哪个不比欧阳款强?你以为他待你真心?那就让他卖了其他小妾,他舍得吗,他做得到吗?”
“这跟你无关!”宛芙蓉用力甩手,却还是没甩开莺莺的束缚,她怒极反笑道:“我知道,你是看不得我的好对吧?曾经在湘雪阁你我就是竞争对手,我做了十年的花魁而你呢?一直被我踩在脚下,你很不服气是吧。现在我寻到自己的幸福了,你就趁机来捣乱,你想毁了我!”
莺莺听了这话,只是一笑了之:“我没有你的姿色,没有你的才气,我有自知之明。我是嫉妒过你,甚至捉弄过你针对过你,可那又如何?你不还是花魁么,三山五岳的英豪名士不依旧为你鼓掌为你折腰?”
“那你现在该满意了。”宛芙蓉美眸中透出冰冷的厉光:“我离开了湘雪阁,你就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了!”
“施舍给我的花魁之位,我会稀罕?”莺莺用力把宛芙蓉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死死盯住宛芙蓉那凶神恶煞的双瞳:“听着,能跟我争辉跟我比拼之人,这天上地下只有你宛芙蓉一人!”
“你!”宛芙蓉气急。
“你爱欧阳款爱得要死,即便他心里装的那个人不是你,你也无怨无悔吗?”
“你胡说!”宛芙蓉心头猛颤,连声音都夹着颤抖:“他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
“男人的话你也信?”莺莺险些被气笑,眼神瞄到始终被宛芙蓉攥在手中的画卷,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仕女图又是怎么回事?”
随着宛芙蓉身体一抖,画卷被风掀开,莺莺本是随意一看,整个人却怔了一瞬。她一把从宛芙蓉手中抢过画卷,仔细盯着那画中人看了片刻,难以置信道:“夜来幽!怎么是她?”
宛芙蓉脸色一白。
“这是欧阳款画的吗?”莺莺看那压角章,正是欧阳款的署名。宛芙蓉一排贝齿紧咬朱唇,莺莺拿着画卷走到水井旁,取了木桶中的水舀盛了点水就朝画上一泼。把宛芙蓉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莺莺不理她,死盯着画卷上的各个角落,不一会儿,在左上角空余的地方浮现出一行字: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宛芙蓉当场脸色惨白,宛如一颗孤立在狂风暴雨中的小树苗。
莺莺看向宛芙蓉:“欧阳款是夜来幽的情郎?”
宛芙蓉猛摇头:“我,我不知道……”
莺莺大胆猜测:“欧阳款是逐晖的人?”
“不,不不不……不可能!”宛芙蓉瑟瑟发抖,因为江漓的关系,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什么是逐晖,可此刻的她根本无暇怀疑为何莺莺知道逐晖,知道夜来幽。
莺莺走近宛芙蓉几步,目视着神情慌张的宛芙蓉,伸手指着宛芙蓉胸口的位置道:“欧阳款这里,有没有逐晖印?”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宛芙蓉使劲摇头说:“他那里干干净净的,连伤疤都没有。”
莺莺自然是相信宛芙蓉的,望着手中夜来幽的画像,心中疑云丛生。又诧异的回头看宛芙蓉,再看看夜来幽,又看看宛芙蓉,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芙蓉姐姐,你仔细看看。就你这一身打扮,跟夜来幽有几分相似?”
这是宛芙蓉不想面对的问题,刻意别开脸不去看那画像。
“虽然这么说你会伤心,但好过你未来绝望。”莺莺道:“今早我去欧阳大宅,见到了他的夫人和那七个小妾。当时我还奇怪呢,为何八个女人都穿着清一色的紫衣。”
宛芙蓉一怔,连嘴唇仅剩的一丝血色也消退的一干二净。
“芙蓉姐姐还不明白吗?”莺莺疾言厉色道:“你,还有那八个老婆,不过都是夜来幽的替身罢了!”
宛芙蓉好似被五雷轰顶一般怵在当下,呆呆的望着什么,摇摇欲坠。
“芙儿?”
一声呼唤,宛芙蓉身子一颤,莺莺目光一凝,先后看向那个闻声而来的欧阳款。
“你是何人!”欧阳款上下扫视莺莺一遍,觉得有些眼熟,不确定的道:“你是湘雪阁的那个红牌?”欧阳款目光向下,一眼看见莺莺手中执的画卷,当场脸色大变:“大胆贼人,把画还给我!”
“来的正好。”莺莺不仅不还,还死攥了画卷一把,被水洇湿的画纸很脆弱,稍微用点力就破了。欧阳款脸色铁青,有气不敢出,生怕莺莺把画撕了。
“你与夜来幽是何关系?”
“这与你有何干系?”欧阳款咬牙切齿:“你擅闯私宅,当心我报官抓你!”
莺莺不以为然,反而从容的笑了:“看得出来,你深爱着夜来幽。做幅画也就罢了,题字还偷偷摸摸的,怕被谁发现啊?”
欧阳款攥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