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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向好什么性子?俞老太什么性子?
  俞向好是家里最老实最胆小的姑娘,若说是三房的俞向兰他们还能信,可若说是俞向好……
  但是,别人不信,马屁精钱玉环却是深信不疑,她蓦然站起来看向俞向好道,“向好,瞧你把你奶打的,还不赶紧给你奶跪下磕头认错!”
  磕你奶奶的腿!本宫这辈子再也不会跪了!
  俞向好哭唧唧,瑟缩着身子,胆小又懦弱,“不是我、我没有……是奶自己打的自己……就因为我身体不舒服晚起了一会儿……我昨晚在大队剥玉米剥到那么晚实在太累了……”
  “你还敢狡辩?”俞老太爬起来朝她冲了过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俞向好啊的一声尖叫飞快的爬起来躲到钱玉环身后去了,然后俞老太的一巴掌直接糊钱玉环脸上了。钱玉环嗷的一嗓子就想躲开,但俞向好岂会让自己失去挨打的屏障,钱玉环退一步她跟着退一步,俞老太的巴掌一下都没扇到俞向好身上反倒都招呼到钱玉环身上了。钱玉环遭了无妄之灾气的不轻,心里发狠定要这死丫头好看,然而此刻却顾不得其他,赶忙拉住怒火冲天的俞老太,生怕自己再因为俞向好挨打了。
  俞向好心里偷笑,脸上却委屈可怜,“奶、别打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别打我……”
  瞧着俞向好战战兢兢浑身颤抖的模样,苗金兰抹着眼泪钻了过来,“娘,别打向好了,向好知错了……”
  俞老太目光瞪着俞向好,气的胸脯起伏,这丫头哪里是知道错了分明是故意的!打她的时候那巴掌可用了大力气,这会儿倒是会装可怜了。她倒是不知道这死丫头一直以来竟然装的这么好。
  “死丫头片子!”俞老太咬牙切齿,势必不肯罢休,伸手便去扯俞向好。她打,俞向好便跑,不是躲钱玉环身后就是躲大伯娘黄二妹身后,反正俞老太累的气喘吁吁也没碰到俞向好一根手指头,反倒是钱玉环和黄二妹被扯的头发散乱叫苦不迭。
  完了俞向好还楚楚可怜的哭,“奶,您消消气再打,别累着……”反正她也不疼。
  俞老太当真是打不动了,她平时便不下地干活,在家里又吃最好的,身子肥硕,下地挣工分的男人们都没她吃的胖。这追了一会儿俞向好早就没了力气,扶着炕沿气喘吁吁,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今天就饶了你这一次!”俞老太喘着粗气色厉内荏道,“再有下次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赶紧滚出去干活去!”
  “我来说两句!”
  就在众人打算散去,俞老太也打算偃旗息鼓的时候,俞向南突然像个干部是的背着手站在炕上喊。
  待众人看了过来,俞向南手指头一伸,指着俞向好道,“方才我看的明白,就是我大姐打的我奶。”他伸手比划一下,“就这样,一手抓着头发一手啪啪两巴掌,接着蹭蹭两脚然后奶就成这样了。对不对奶?”
  他话刚说完便接收到俞向好瞪过来的眼神,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俞向好眼眶都已经红了,“向南……你怎么能这么诬赖我……”
  俞向南化身正义的使者,“你敢殴打奶,就该把你拉去批.斗游街挂牌子!”
  挂你麻痹!俞向好心里问候了俞向南,捂着脸哭的更大声了,“我不活了,都欺负我,我死了算了……就让伟大的无产阶级看看这一屋子男女老少怎么欺负个弱女子的。”说着俞向好便往墙上撞去。
  屋子本来就小又站了许多人,俞向好连两步都没跑出去就被苗金兰拦腰抱住了,“向好你别想不开啊,你死了娘怎么办啊……”
  钱玉环尖着嗓子落井下石道,“她都敢打娘了,你还护着她!二嫂,这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这要是向兰哪舍得气她奶啊。”
  大伯娘黄二妹一脸焦急她扯扯钱玉环的衣服低声道,“三弟妹,真把俞向好逼死了,大冬天的谁干活?”
  闻言钱玉环抖了一个激灵飞快的改口,“娘,向好肯定不敢打你的,定是你想差了向南看花眼了。”
  俞老太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在俞家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一个两个的都想爬她头上拉屎了,这还了得。
  至于俞向好,死当然是不能死的,这一屋子祸害都没死,她这么清纯可人善良柔弱的好人怎么可能去死!她被苗金兰抱在怀里偷眼去看俞向南,双目冰冷透着一股子凉意:臭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第3章
  原主俞向好在老俞家那就是老黄牛一般的存在,任劳任怨,脾气还好的不得了,长到十六就没跟谁闹过脾气打过架。这会儿哭的跟泪人儿是的,俞老太又一个劲儿的骂她,除了目睹真相的俞向南,整个老俞家还真没人相信俞向好会打俞老太,就钱玉环那也不过是为了迎合俞老太,待明白过来俞向好真死了家里的活没人干还得把那一块钱还回去的时候,钱玉环也会毫不犹豫的倒戈了。
  就像现在,俞向好寻死被苗金兰拦住抱在怀里哭哭啼啼的哀求俞老太,俞老太气的发疯也不好逼的太过。万一娘俩都死了,那满村的人不得说她逼死人娘俩啊。
  更何况……
  她眼刀子在俞向好漂亮的脸蛋上划过,这么漂亮的脸蛋都卖给陈家了,要是死了陈家来找她要钱可咋办,忒不划算了。
  俞老太只能咽下这口气当俞向好今日发疯中了邪气,她委屈的叹口气道,“老婆子老了,没人将老婆子当人看了。”说完凄凄惨惨的扶着儿子的手打算出去了。
  “哪能啊。”钱玉环讪笑上去说好话然后扶着她,“您就是家里的定海神针,缺了谁也不能缺了您啊。向好一向是听话老实的孩子,肯定是她发了癔症了。”
  而俞向南见俞老太就这么算了,再瞅一眼俞向好的眼神顿时慌了神,“奶,您就这么算了?大姐这可是没将您放在眼里啊……大姐这种目无尊长的行为就该拉去公社挂牌子……”
  “向南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能冤枉你大姐呢。”黄二妹也不喜欢俞向好,但是俞向好一家子傻蛋能干活啊,真把这一家子逼狠了,干活的还不是他们吗?
  所以黄二妹不光自己在这时候不能落井下石,还得拉着钱玉环一起替二房的人说句好话,替俞老太说好话俞老太又不能替他们干活,但是二房的人能啊。他们在这时候替二房说好话,二房的人还不得感动的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黄二妹想的挺不错,钱玉环也想明白,加上俞向好往日的性子在那,所以全都认准了是俞老太倚老卖老故意欺负俞向好,毕竟老俞家哪个不知道俞向好不是他们老俞家的人呐!平日就唯唯诺诺的还真敢打管她吃喝的奶奶不成?
  果然苗金兰看向黄二妹的目光充满了感激,这大嫂真是好人啊,还有三弟妹也是好人啊。俞向好感觉到她这懦弱娘的目光差点吐血,人家为啥帮你?还不是为了多让你干活,还真当人家是恩人了。她阴恻恻看了眼俞向南,觉得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俞向南打个寒颤没料到自己大义灭亲除了他奶这个当事人没人再信,对上俞向好那双眼俞向南有些害怕,他急道,“真的,我亲眼所见啊,不然以奶的为人,她舍得打自己?我奶也不是肯吃亏的人啊。”
  “你个小兔崽子!”俞老太心里虽然觉得她这孙子没白疼,可嘴上还是嗔怪道,“你大姐又不是故意的……”
  “是是是,向好不是故意的,娘您别生气,我替她给您道歉。”苗金兰松开俞向好弯腰低头朝俞老太道歉。
  俞老太哼了一声,然后拿眼剜了俞向好一眼,“今儿就饶了你这小蹄子!”
  俞向好捂脸便哭,“奶,我还是死了算了……”
  见她又哭上了俞老太火气噌的又上来了,扬手便要打她,俞向好瞧着炕边的马桶让后一退,一步小心将马桶踢翻了,里头的尿登时泼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泼到俞老太的鞋和棉裤上了。而旁边的钱玉环和黄二妹也遭了秧身上溅上不少。
  “啊!我的棉裤!”钱玉环尖叫一声撒腿就跑回屋里挽救她的棉裤去了。黄二妹嘴唇抖了抖忍着恶心,“娘,我、我先去换裤子……”也跑了。
  闻着屋里的尿骚味俞向好别提多恶心了,但是在恶心自己之前先恶心了这帮极品她觉得非常划算。旋即不等俞老太发威眼皮子一翻便晕了过去,而且非常巧合的晕在炕头上了。
  气氛有些尴尬,俞老太接着便哭嚎起来了,但是身上冰冷,脚上不止冷还一股子尿骚味。俞老太顾不上跟俞向好计较,赶紧回去收拾自己去了。
  瞧着人都走光了,苗金兰忐忑不安的收拾尿桶,然后对俞先进说,“他爹,向好咋了?要不带她去卫生所看看?”
  俞先进讷讷不言,半晌才说,“看啥看,估计一会儿就好了。”见苗金兰似乎不高兴了他又道,“咱去卫生所也没钱啊。”
  闻言苗金兰眼眶一下就红了。
  “大姐肯定是装的。”俞向南却不管爹娘如何,他还惦记着俞向好先前那骇人的目光呢,信誓旦旦道,“娘我跟你说,真的是我大姐打的我奶。”
  苗金兰一脸痛苦和失望,“你咋这么冤枉你大姐,你大姐还不是为了你啊。”
  俞向南眨眨眼,“啥叫为了我?”
  苗金兰,“难道你大姐不是替你顶罪吗?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你俩是亲姐弟,有你这么祸害亲姐姐的吗?”
  俞向南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瞪大眼睛忘了反驳,大姐脑子不清醒,他娘的脑子也坏了?怎么到了他娘这里就成了他打的他奶而俞向好是替他顶罪了?
  这时俞先进开口了:“向南是好孩子你别说他。”
  苗金兰又开始抹眼泪,“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她。”
  她是谁?自然是俞向好了。
  俞先进脸色不好看,站起来道,“我去喂猪了。”迅速的离开是非之地。
  苗金兰抹了抹眼泪唉声叹气的也出去了。俞向南看着趴在炕上晕着的俞向好翻个白眼道,“大姐,人都走了,你可以醒了。”
  于是俞向好睁开眼醒了过来,她爬起来看着俞向南,眼神非常不善,“刚才你怎么答应我的?”
  俞向南头皮发麻,看着俞向好的眼神有些害怕,他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敢欺负我,我就喊人了。”
  “喊啊。”俞向好眉头一挑嗤笑道,“好看看到时候都信你还是信我啊。”
  “大姐我错了。”俞向南非常识时务,眼见着跑不掉了,连忙认错,态度非常的好,“我当时脑子昏了头了,现在清醒了,大姐,以后我肯定和你一条心。”
  “晚了。”
  俞向好说完一鞋底子拍了过去,俞向南嗷的一声嚎叫。
  “向南又咋了?”外头俞老太扯着嗓子喊。
  俞向南刚想求救就被俞向好用被子蒙住了,俞向好喊,“奶,没事,向南咬着舌头了。”
  外头俞老太嘟囔了一句:“饿死鬼投胎啊。”接着没动静了。
  俞向好一脚踹在被子上,“以后听不听话?”
  俞向南在被子里快喘不过气来了,发现挣扎无用后连忙点头,“听、话。”
  俞向好也怕真把人闷死了,掀开缝隙给他喘口气儿继续闷上,“再有今天这事儿,看我不弄死你。”
  狠话放完,俞向好将被子掀开,俞向南翻着白眼叫唤,“俞向好你……”
  俞向好一记眼刀斜过去俞向南顿时哑了声。俞向好动了动手指,觉得有些奇怪,她力气怎么这么大,俞向南好歹也是个男孩子,竟然被她轻易的制服了?还有俞老太脸上的巴掌印,她的确是用了力气的,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她看着现如今粗糙的手指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也不算坏事。
  俞向南老实了,俞向好觉得俞向南得有服软的样子,“知道该干嘛吗?”
  俞向南还在想俞向好为啥有那么大力气,冷不丁听见她问话,连忙摇头,“不知道。”
  俞向好瞪眼:“给我打热水伺候我洗脸净牙!这么没眼力劲儿,活着干啥,浪费粮食。”
  屈于淫威,俞向南委委屈屈的出去给她打热水了,俞向好似乎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俞向南端了盆热水过来,“就这些了。”
  盆子里的热水不多,但勉强够了,俞向好洗了脸指挥俞向好去倒了,然后道,“我饿了。”
  俞向南一哆嗦,“你饿了关我啥事?”
  “怎么不关你事,给我弄吃的去!”俞向好理所当然道,“我可是你姐,你是我弟还是男人,难道不该让着我照顾我吗?再说了,我早上受了惊吓,身体软的不行,饿的走不动路了,你作为我弟弟你能不管?”
  俞向南听她说的信誓旦旦险些噎死,“你、你、你这是欺负我。”
  “欺负的就是你。”俞向好鞋底子又举了起来,“挨鞋底子还是干活自己选。”
  俞向南快要哭了,“现在不到吃饭的点,待会儿一块吃。”天知道他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了。
  行吧。俞向好搜了下原主的记忆似乎是这么回事。于是她躺了回去道,“我病了,要歇着,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反正她都是订了亲的人了,而且这年头好像杀人犯法,想来那老太婆也不敢把她怎么着,想让她干活?门都没有!
  不过说起她那懒死鬼未婚夫也不知道什么模样,竟将原主迷的五迷三道的,要是长的好也就算了,要是个丑八怪她说什么都得把婚事给退了,谁爱嫁谁嫁去。
  俞向好心里考虑那个死鬼未婚夫时,隔壁红旗公社三合院里,李秀芬正坐在炕沿上给儿子赵丰年做思想工作,“丰年啊,你不是说喜欢长的好看的?娘真给你找着了!”
  睡的昏天暗地恨不得老死在床上的赵丰年睁开眼勉强来了精神,“娘,谁啊。”
  “隔壁公社的,长的好看还能干,儿子你有福气啊。”李秀芬一点都不在意对方农村户口的身份,喜滋滋道,“那姑娘在村里出了名的能干,而且性子也好长的也水灵儿,整个人温温柔柔的,十里八乡的都找不到这样好的姑娘了。”
  赵丰年哦了一声,“成吧,长的好看就行,但有一点,要是娘骗我,我可是宁死不会结婚的。”
  “娘是那样的人吗?娘见了那姑娘一眼就知道你肯定乐意,所以娘直接给了他们家彩礼钱将婚事都给订下来了。”李秀芬喜滋滋的道,“你肯定满意。”
  赵丰年神情微滞,都给他订亲了还告诉他干嘛啊。随即将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了过去,反正不漂亮他肯定不结婚的,要是娶个丑八怪过一辈子多辛苦啊。
  李秀芬瞅着自家这懒的出奇的儿子不禁感叹,也就是生在他们家了,这要是生在农家早就饿死了,毕竟除了他们家谁家乐意白养这么个懒货啊,都懒出他们公社去了。虽然外头传的挺不像话,说他胡作非为啥的,可她知道,儿子除了懒没别的毛病,旁的坏毛病都是别人诬赖给他的。
  早饭的时候赵丰年终于饿起来了,扒拉两口饭便出门跟自己的狐朋狗友显摆自己将有个勤快能干而且还长的好看温柔的媳妇了。
  狐朋狗友赵大鹏听闻远近闻名的懒货都要有媳妇了,心里顿时不开心了,他憋着坏主意道,“你光说你媳妇好看又温柔,你见过了?哪个村的,谁家的闺女?就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能有啥漂亮姑娘,我咋就没听过,别是你娘为了让你结婚骗你的吧。现在可是新社会了,讲究恋爱自由,你可得主意了。”
  被赵大鹏一问,赵丰年有些傻了眼,是啊,光听他娘说是个好看又温柔的小姑娘,他都没见过呢,万一是他娘为了让他娶媳妇故意编了骗他同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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