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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羽然一个在王城里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兵刃,还是这样杀气凛然的。
  她尽量让自己忽略心里发毛的感觉。
  她没有忘记自己进剑冢的目的,哪怕第一重便足以让她感到压抑。
  白羽然还是抿着红唇,她抬头看了看上头无尽的黑暗。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往上头走去。
  她从第一重上去,路过第二重,第三重,乃至最后到了与顾长庚惊寒级别一般的第八重时候也没有停下。
  直到最后,白羽然到了最后一重后这才没再继续。
  第九重的剑气的压迫感比起第八重来更是可怖。
  白羽然竭力用灵力运转着调整呼吸,都压不住心头的心悸。
  她苍白着脸色,不得不将入青霄凌云以来一直藏着的灵宝拿了出来。
  这是她母亲给她的赤火莲,九品灵宝,极为难得。
  可压制住剑冢里的剑气。
  在用了灵宝将四周的剑气压下去之后白羽然才勉强能够呼吸顺畅。
  她拍了拍胸口,继续往第九重里面走去。
  她知道,这里只放了一把剑。
  斩魔剑息风。
  剑气可斩风破云,断山劈海,霸道至极。
  然而这些都不是它最厉害的地方。
  它最厉害之处便是能够斩断魔气,入魔者可用它恢复心智,身上有魔气的也可用它消褪干净,回归正途。
  不过这息风厉害归厉害,却极难驾驭。
  心中稍有邪念之人如若用它,很容易反被其控制,生了心魔。
  斩魔剑剑主如若生了心魔,是无法斩断的。
  除非自戕。
  这是一把双刃剑,一不小心使用不当便会害害人害己。
  甚至万劫不复。
  白羽然走到了第九重的最深处,在那的角落里总算找到了那把传说中的斩魔剑——息风。
  那是一把看上去普通至极的剑。
  剑身坑坑洼洼,浑身乌漆嘛黑的,一点儿剑的光亮都没有。
  尤其是在这样没有什么光亮的黑暗的环境里面。
  若不是白羽然仔仔细细地一点儿一点儿去找,根本没人能一眼发现。
  毫无存在感。
  “这就是斩魔剑?”
  连白羽然自己哪怕是亲眼所见也很是惊讶。
  不为别的,这剑太普通,且没有丝毫锋芒。
  更像是一把生了锈,钝了的,被人随意扔在此处的破剑。
  然而这里已经没有其他剑的影子了。
  白羽然即使不相信也不得不接受眼前这寒碜至极的破剑。
  就是大名鼎鼎的,与青霄并为双剑的斩魔剑息风。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一点儿也不好看。”
  她嘟囔着抱怨了一会儿,最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我取你是为了用你斩魔气,好不好看什么的也无所谓了,只要好用就成。”
  白羽然自己说服了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后,她这才伸手。
  往那块巨石上插着的息风剑上过去。
  可少女手快要靠近剑上的时候,剑冢骤风而起,将她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风停了之后,白羽然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抬眸一看,愣住了。
  刚才还静静地插在巨石之上的斩魔剑一下子没了踪影。
  此事只剩下了一块和息风剑身一样坑坑洼洼的石头。
  ……
  白羽然今日去剑冢取剑的事情整个剑宗都传开了。
  就连远在凌云峰的绥汐,也在被尘渊打得半死回来的时候也听说了。
  容予正在那边将珍珠往簪子上放,感知到绥汐回来后立刻收了回去。
  抬眸一看,少女比昨日伤得更重。
  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走来。
  容予见此指尖一动,一颗丹药便推入了少女的唇齿之间。
  随着清甜的气息在她口腔中散开,她身上的伤也好了个完全。
  可身上的伤好了,绥汐心里的伤却没有。
  她觉得自己太难了。
  绥汐哭丧着脸,见到容予之后心中更加委屈。
  “师父,为什么我就这几日挨揍的工夫,人白师妹就这么快进剑冢取剑了呜呜呜……”
  “没事,你也快了。到时候你一定能取一把与你契合的好剑。”
  容予这话并不是安抚,而是实话实说。
  这几日他之所以把绥汐交给尘渊那儿并不单纯是为了让她挨打。
  只要她能够完全躲过尘渊的指风之后,那她的速度便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到时候别说一日绕青霄凌云两周了,连口气也不带怎么喘的。
  绥汐坐下喝了口茶。
  “但愿如此吧,不然我这几日的打就白挨了,我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他打得真有那么重?”
  容予皱了皱眉,有些心疼。
  “我叮嘱过他,只让他出三成力的。”
  “才三成?”
  绥汐觉得尘渊每一下落在自己身上都像是骨头断了似的,真的在往死里打,毫不留情。
  结果现在容予告诉她对方只用了三成的力。
  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道该感谢尘渊的确做到了手下留情留了自己一条性命,还是该如何。
  “你没怎么被打过,不知道修者下手非死即伤。”
  容予将托人从山下带来的糕点递给了绥汐。
  “忍一忍,过几日便好了。”
  “……师父,你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绥汐接过他手中的糕点,咬了一口。
  松软可口,很是清甜。
  她没忍住,吃完了又吃了一块。
  “这是云酥糕。听说在王城的贵族小姐们之中的口碑很好,我托人给你带了一些回来。”
  贵族的嘴一向挑剔,他们觉得好吃的东西大多都不会难吃。
  绥汐听后不知为何,绕是再如何香甜,也莫名有些吃不下去了。
  她下意识想起了林深。
  他也曾为自己去淮城买了好些糕点,虽不比这云酥糕吃起来细腻可口。
  可容予此时的语气,眼神,都像极了他。
  加上他的模样和林深一般无二,这更让绥汐嘴里的糕点难以下咽。
  “……师父,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放下手中的糕点。
  然后抬眸看向唇角带笑,眉眼柔和的容予。
  容予一顿,不知绥汐为何会这么问。
  “我是你师父,自然该对你好。”
  “是吗……”
  绥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
  可容予的回答却又让她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容予千年来只收了她一个徒弟。
  可能不大懂得掌握师与徒之间的那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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