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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沉愣住了。
  他原以为自己需得等上十年,直到不周山试炼时候才能与绥汐相见。
  不想今日竟有了机会。
  “师父,那能把我带去吗?”
  青昀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他笑了笑。
  “这浸泡灵泉半年,且一日也不能断,你这一次是没法去了。”
  “……那我就没什么东西要您帮我带了。”
  “真没什么要我带?”
  青昀再次确认了一次,面上失落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噔噔噔”跑进隔壁屋子里将一个木盒子拿了出来。
  “劳烦师父了。”
  “这是什么?”
  青昀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木盒子。
  上面的木似乎并非昆仑的木,应该是绥沉上昆仑之前便带上的。
  “是一支木兰簪子,前些日子我跟师姐讨的白玉自己雕的。”
  “我阿姐自小清苦惯了,什么都省着给我,连根像样的玉簪子也没有。我当时看师姐头上的簪子好看,便帮她做了心法的注解这才讨到了这块白玉。”
  青昀眼眸闪了闪,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
  “你放心,为师一定会把这簪子原封不动地交由在她手中的。”
  青昀这一次去青霄凌云并不是心血来潮想去探望什么朋友,而是前日容予用青鸢传信希望他过去一躺。
  他与容予自入道以来便是朋友,也算有千年的交际。
  青昀知道容予的性子,无非必要鲜少联系,更别提主动写信让他过去了。
  他担心是什么大事,于是当日安置了峰中事务后便踩着仙鹤,腾云驾雾而去。
  当日晌午,青昀便到了青霄凌云。
  昆仑和青霄凌云的交情因他与容予的关系,一直相交甚深。
  大多数弟子都认识他,因此青昀进剑宗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人阻拦。
  青昀上凌云峰的时候最先来迎接他的不是容予,而是白栎。
  白栎远远嗅到了青昀的气息后便直接扑了过来,要不是他躲得快 ,可能早就被它给压倒在地上了。
  “百年不见你好像又重了不少。”
  青昀弯腰抱了抱白栎,掂量了下它的重量后这才放下。
  白栎也不挣扎,显然对青昀的亲近早已习惯。
  “对了,你主人呢?”
  他用灵力在凌云峰里扫了一转,却并没有觉察到容予的身影。
  白栎刚想要引他过去,不想青昀话音刚落,容予便从水月之境里出来了。
  因为在自身的秘境之中,哪怕青昀再如何感知都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青昀。”
  “你好端端的为何往水月之境里去?”
  青昀看着他身后的空间慢慢闭合,里头的水汽氤氲和外头的晴朗无云形成了强烈对比。
  “……昨日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便进去静心凝神了。”
  “可是神识还未定?”
  前段时间容予神识不稳,才用法宝召唤回来。
  闭关那一月也是因此。
  青昀皱了皱眉,还未等到容予回话便凝了灵力过去。
  “神识无碍,心绪是有些不稳。”
  “昨夜你可做了什么噩梦?”
  能够引起容予这样的大能心绪不宁的无非是梦魇。
  加之他偶尔会睡觉,很容易被梦魇缠上 。
  “……没。”
  容予长睫颤了下,在青昀问他的时候视线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他不擅掩藏什么情绪,再加上青昀与他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一下子便发现了容予的异样。
  见容予似乎不愿意说,青昀也并未继续追问。
  “对了,我送你的那徒弟呢?如何?”
  青昀这“送”带着调侃意味,绥汐是他偶然发现的天灵根,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够满足容予收徒标准的人。
  他自然有些自得。
  毕竟天灵根万中无一,极为难找。
  “……可能不大好。”
  容予顿了顿,而后揉了揉太阳穴这么说道。
  他鲜少会因为什么事情表现出这般头疼的模样,这让青昀一惊,以为是什么大事。
  青昀皱了皱眉,清俊的脸上少有的凝重。
  “看来你这次这般急切叫我过来是与她的事情有关。”
  “怎么了?绥汐出了什么事?”
  “她修了无情道。”
  “……”
  青昀以为不是绥汐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刚才风太大我没看见,哦不我没听见。”
  若是平日时候容予还会吐槽一句此事无风,这时候他却没这心情。
  他将绥汐用紫金云鼎洗髓筑基的事情一并都告诉给了青昀。
  青昀缓了好一会儿才从中回神过来。
  “我虽然对此表示十分的同情,可我也没有办法炼化千年的灵宝所凝成的丹药啊。”
  “你把我叫过来除了多一个与你一同头疼的人之外,并无任何用处。”
  “不,我一开始便没有指望过你有办法。”
  容予摇了摇头,他了解青昀虽擅长五行之术,却对炼化丹药什么的并无半点天赋。
  “那你把我叫来作甚?”
  青昀被气笑了,想到自己一大早便放下手中的事情从昆仑那边赶了过来。
  原以为是什么大事,至少要待上好些时才能解决,不想对方却说根本没有指望自己。
  “你先坐下听我说。”
  容予给青昀添上茶水,是上好的眉间雪。
  他特意拿出来等着青昀来的时候给他沏上,茶香清冽,空气中隐约真有白雪消融的气息。
  “你虽没法解,可那绝云寺的无尘法师却可能有法子。我记得你与他经常相约下棋参佛,私交甚深。”
  绝云寺的佛修常年都在云间深山里,很少与外界有什么联系。
  青昀喜欢下棋品茗,尤喜欢破些难解的棋局。
  无尘法师生平也仅此两个爱好,与青昀倒是趣味相投。
  当时青昀修为遇了瓶颈特上绝云寺清修一段时日,也是那时候他与无尘相识的。
  这无尘法师表面上似乎和其他的佛修没什么不一样,每日都枯坐青灯参悟佛法,日子枯燥且乏味。
  青昀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微妙地看向正在为自己添茶的容予。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约一下无尘。”
  “我与他不熟,贸然前去打扰实在不妥。”
  青昀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将前后思绪给理清楚。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我有一事不解。这无尘虽是佛修大能,但比起绝云寺的方丈来说他还是稍逊一筹。”
  “你与方丈相熟,你放着他不找为何要绕这么大弯子让我给你和无尘搭线?”
  容予手一顿,抬眸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脸不解的青昀。
  “……你不知道?”
  青昀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给弄得很是疑惑,他摸了摸安静躺在脚边的白栎的脑袋。
  “我该知道什么?”
  容予反复确认了几次,发现对方脸上并无任何玩笑之色后这才抿着薄唇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我以为你与无尘相交两百年之久,应当知道他修的是什么道法。”
  “还能修什么?他们佛修不都修的是那些生涩难懂,只得靠机缘去悟的佛法吗?”
  佛修修的道法和其他修者不大一样,其他道法大多是靠修行积累,在再瓶颈时候顿悟突破。
  而佛法则以参悟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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