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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实却让胡幽很失望,符生就是来找她的。
  胡四媳妇把胡幽从被窝里拉出来,可胡幽不想起,又重新钻了进去。
  来回折腾了几次,胡四媳妇都急了,在胡幽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符生大早上找你,肯定是有事的,你赶紧的。”
  胡幽想赖着不起,却没有胡四媳妇劲儿大,最后被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屋子都收拾好了。
  胡四媳妇把胡幽的屋子,收拾得差不多,回头看看该擦的都擦了,包括胡幽的脸。
  然后满意了,才把挂着的帘子给挑了下来。
  胡四媳妇直接出去了,让胡幽等着。
  没一会儿胡四媳妇端着碗鸡蛋羹,上面还是洒了点小葱花,淋了点香油。
  胡四媳妇把碗放到炕桌上,推到胡幽的跟前,
  “吃吧,你边吃边听他要说啥。”
  说完,胡四媳妇居然还坐下了。
  胡幽觉得这样也好,否则总觉得对着符生,有点压力大。
  符生推门进来时,看到胡四媳妇也在,笑着叫了声“婶儿”。
  随后符生就说,
  “婶儿,昨天晚上你知不知道……”
  胡四媳妇立即就站了起来,很快地就出去了,边走还飞快地说,
  “昨晚啥事儿都没发生,我啥都不知道。”
  胡幽撇了下嘴,心说这不是不打自招嘛,都不是告诉人家,你啥都知道嘛。
  胡幽用勺子挖了一勺鸡蛋羹,立即就送嘴里了。
  “香吗?”
  符生居然问胡幽鸡蛋羹香不,胡幽都懒得理他,现在还能有比这更香的么。
  符生见胡幽不回答,他居然坐到了胡幽的对面。
  用手指敲了两下桌面,才慢慢地说。
  “我最近在查一个人,觉得他就是被通辑的那个人。而且吧……”
  符生顿了下,看了眼胡幽,这位正没心没肺地还在吃着鸡蛋羹。
  “而且那人你还见过。”
  胡幽吃了快一半儿了,忽然听到有个罪犯自己见过。想来想去,都没有印象。
  胡幽马上就摇摇头,“应该没,没啥印象。”
  胡幽的心思都在吃上了,符生算是看出来了。
  符生忽然伸出一只手,伸到胡幽的眼前。
  “拿出来。”
  胡幽把嘴里的鸡蛋羹咽了下去,瞪着圆眼睛看着符生,又看了看符生的大手。
  “要啥?”
  符生盯着胡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打蛋器。”
  胡幽一直以为被人发现弹弓的秘密时,会很惊慌。可是再惊慌,也不会超过昨天晚上。
  胡幽面不改色心不慌地摇摇头,又继续低头吃她的鸡蛋羹了。
  符生都要被气笑了,他昨天晚上明明见这丫头,在慌乱之中忽然就拿出个弹弓,朝着那个人打了一下。
  白天打人都没那么好的准头,一下就打在那家伙的蛋上了。
  “他蛋碎了,已经被送医院了,不过治好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符生也不想逼胡幽太紧,可是有些话还是要提醒她的。
  “小宝,不管是谁给你做的弹弓,以后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这种带机关的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
  符生说完这两句话,就要走,胡幽脱口就问他。
  “你咋知道是有机关的?”
  符生都走门口了,回过身看了眼胡幽。
  “昨天晚上我就站在墙头上。”
  “叭”
  胡幽手里的勺子就掉在了碗里,那不就是说,昨天晚上胡四媳妇和自己钻狗洞的蠢样,都被这家伙给看到了?
  胡幽吃了个有些堵心口的早饭,不过没一会儿心里就舒坦了。
  胡四媳妇说,村里头几个干部,包括胡大伯,都集中在胡爷爷家开会呢。
  胡幽本来没啥兴趣,没想到胡小弟拉着胡幽的手就跑。
  等到了胡大伯家,并不是走大门进院子,而是绕到了后面,在一堵带窗户的墙底下停了下来。
  胡小弟用手指了指上面的高窗户,啥话也没说,就蹲在了窗户下面。
  胡幽也挨着胡小弟蹲了下去,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人说话。
  正好听到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胡幽一听是胡大伯,也就是村长的声音。
  “唉,爹,你说这咋整,这事儿闹的。”
  胡爷爷“啵啵”地用力吸了几口旱烟,想了想,才说,
  “人捆起来了?”
  胡大伯立即就说,
  “捆了,连夜就捆紧实了,放在学校的仓库里了,有人看着。”
  “嗯。”
  胡爷爷又用力吸了几口烟,眼神飘忽,慢慢地说。
  “这个事还有谁知道。”
  胡大伯又立即说,
  “符生,他昨天第一个在那里的,然后把那个男的连夜带走了。唉,爹,你说这咋整啊,那男人是个罪犯哇。”
  胡大伯大概一辈子都没碰到这种事儿,偷人都偷到罪犯了,想想就害怕啊。
  一村子人,都要被这对狗男女害苦了哦。
  胡爷爷毕竟是经过大浪的人,没一会儿就有了主意。
  “村子里还有谁知道这事,这才是最要紧的。”
  胡爷爷的声音特别低沉,明显这会儿心情也挺沉重的。
  “没了,没了。”
  胡大伯连忙说着昨天的事儿。
  “昨个儿我就觉得不对劲,连忙带着几个自己人,去了柳五媳妇家,正好看到了符生。再没外人,没了。”
  胡爷爷点点头,对胡大伯的反应还是挺满意的。
  “没了就好,那这个事儿就好办了。”
  胡大伯发愁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一点儿,
  “爹,那咋整啊,咱胡家村一直是个清清白白的村子,外面那些村村沟沟的,哪个不羡慕哪个不眼馋。到今天这地步了,不能毁在咱手里哇。”
  “磕、磕、磕。”
  胡爷爷把手里的烟锅子,在炕石的石头上连磕了几下。
  胡爷爷就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几个村干部,那几个人都不断地点头,而且意见都差不多。
  “我们都听老村长的,您说的办法,肯定是最好的。”
  胡爷爷这才点点头,不过他的眉头也皱了下。
  “唉,都是为了咱胡家村几百年来的规矩,也是为了咱村子还没嫁出去的闺女们,还没娶媳妇的后生们,也为了咱自个儿能活着堂正些。就只能这么办了。”
  胡幽听着觉得心就往下沉,其实按照胡四媳妇说的,找个男人过日子不就好了,咋就非要偷人,还整这么大动静。
  胡爷爷的话,几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把她嫁了吧,留下来也是个祸害。要是报上去了,就是毁咱整个胡家村了。想想,就这么一个办法了。”
  胡大伯立即就说,
  “离咱这几百里地,有个山沟沟,那里的老光棍应该不少,嫁是好嫁,但是人跑了可咋办。”
  胡爷爷哼了一声,又点了一锅子新的烟丝。
  “她咋跑,她不想要命了么。你就问问她,她是要嫁人,还是要被公开斗一斗,让她选。”
  现在是只要把柳五婶儿的事儿报上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呢。
  在村子里,就是家事,一旦捅了上去,就是大事。
  胡爷爷对这种情形,是最清楚的,就告诉胡大伯。
  “你告诉她,安分地嫁出去,我们胡家村还是她的娘家,她以后有困难,少吃的,还可以回村子领份粮食,要是不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喽。”
  胡爷爷的话一出,就是直接定了这个事了。
  柳五婶儿要嫁人了,五十多岁的年纪,在胡家村里还被传了一阵呢。
  柳五婶儿嫁人的速度很快,前后不到三天,人就从胡家村消失了。
  而那声半夜的狼嚎,被传了两天,就没人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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