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你不愿意待,手心又觉得热,要不……我送你进雷池吧?”
玄青辞知觉头脑发昏,最后一次撞击,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脑袋要被撞裂了,还没缓过来,就听到一句“雷池”,下意识地缩紧蛇身,将自己蜷在阎酆琅的手掌心。心想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阎酆琅被他的动作弄笑了,指着竹筒,故作威胁道:“既然如此,你可别嫌我掌心热,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扔进竹筒里。”
玄青辞卷起了阎酆琅的无名指,紧紧缠着不动。后者见了抿嘴一笑,继续赶路。
北隍城位于柏树林外百里处,地势平坦,刚好正对着柏树林。是乃轩辕国的皇城,举国之中心。
此时恰是戌时,明月刚刚挂起。
阎酆琅正站在山顶,从他的角度望去,北隍城内十里灯火通明,香楼内笙歌高昂媲白市,饶是他身在山顶,都能听见。
然而此刻的阎酆琅,却无心观赏。
他抬手看着手上的玄青辞,见他缠着自己的手指头,瞪着两只小巧的赤眸看着山下之城,吐了一下蛇信子。
“噗厮厮~”
我来过这儿。
“……你还去过什么地方?”
发现不妙的玄青辞收紧了蛇身,将自己埋进阎酆琅的衣袖里,不再回话。
阎酆琅冷哼一声,捏了捏玄青辞的尾巴,直到感觉出这蛇拱起了身子才放开它,开口道:“等你伤好就回柏树林,别再出来了。”
玄青辞顿时一愣,把自己藏得更深,几乎要钻进阎酆琅的衣服里,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到刚刚的话。
阎酆琅不再多说,化作一道白影遁入夜空,飞向北隍城城门。
顿时,北隍城城门下出现了一位身着茶白色长袍的男子,头戴高冠,一根玉髻橫束于发中,额前一缕长发垂下,周身气息飘然脱俗,清冷又傲气。
他就这么走向了城门口,即便是城门下挂着的灯笼,都被他的光芒夺了去。
东与西左右横穿,南与北上下纵贯。
左右两句话支撑住了最上面的三个大字——北隍城。
此时的来往之人甚多,夜市刚刚开始,不少商户没赶上白市,就会赶夜市。通常这种时候,城门的检查会尤为严格。
两个城门小卒看见阎酆琅这般身无外物,又气质不俗的人走来,自是被吸引了注意,拿着一柄大刀拦下他。
“干什么的?”
阎酆琅瞥了一眼身前这把泛着银光的大刀,薄唇轻启:“求医。”
小卒上下打量着阎酆琅,“嘿”了一声:“我可没看出你是个要求医的人。”
“你要拦我。”
面对突然冷下脸的阎酆琅,小卒明显感觉出了怒意,本就清冷的气息此时显得冰冷无比,他似乎在阎酆琅的眼中看出了威慑。
“我看,你就是想混进北隍城意图不轨的!”他后退两步举起大刀,叫喊道。
这一声引起了不少关注,可他们的注意点根本就不在小卒的话上。
“哟,这么一个公子哥,哪里像是意图不轨的人啊?”
“就是啊,莫不是看人家手无缚鸡之力,想要欺负人家吧?”
阎酆琅微微皱眉,脸上的神情更加冰冷,往前走了一步,说:“我的确是来求医的,若是因你而耽误了病情,你担得起责任么?”
“求医?那病人呢?”小卒昂起下巴,问他。
阎酆琅的眉头更紧了,握着玄青辞的蛇身,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拿出来,就听见一声“噗厮厮”,手上传来一阵细痒感。
“你……你!有蛇……蛇!”
那小卒看见阎酆琅的袖子里钻出来一条赤头蓝身的蛇,瞪大了眼睛叫出声。
这一声不得了,离着阎酆琅近的人们都纷纷退却三步。
阎酆琅眯起眼睛,摸了摸蛇头,对小卒说道:“我是为它求医,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