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入眼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油油草坪,两边璀璨鲜艳的各色花夺人眼球,右侧一个蔚蓝色目测比游泳馆还要大的游泳池,周围竟然还有细细的白沙,简直是豪华级别的游泳池、
陆轩略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整个庄园上下左右来回扫荡,最后落在别墅阳台上坐在吊椅上的人身上!
陆轩瞳孔骤然紧缩,迷茫了一瞬拽了拽陆邦国的衣袖:爸,那是不是陆安然?语气里满满都是不敢置信。
别人的传言和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很有差别的,巨大的冲击抽在脸上,陆轩感觉过去在陆安然眼前耀武扬威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即使看不清楚,但陆轩也能自我高.潮陆安然此时此刻的安逸舒适生活。
那是他爸三辈子也赚不来的钱,累积不了的人脉!
安然,那不是安然吗?陆邦国忽然惊喜地叫出声,他甚至想要挥手示意对方看过来,只可惜距离太远,陆安然舒适地半靠在吊椅上,手里似乎还端着一杯果汁,压根没注意到这边。
也许陆轩斜眼眯着陡然兴奋的陆邦国,心内嗤笑!
即便听见,陆安然也不会想要搭理他们吧。
与其将命运交给别人,倒不如完全靠自己!
陆安然能做到的,他肯定比对方做的更好!他能得到傅先生的喜爱,自己一定能拿到傅先生另一半的称号!
陆轩这样想着,眼角眉梢都泄露出些许笑意,似乎美梦已经成真似的。
饿了吗?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陆安然看了两页书,几乎要睡着,温度渐渐下降,他也跟着醒了过来,随手打开挂在吊栏上的彩灯,窝在原地不动,喝了一口果汁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陷入了无谓的冥想中。
傅海走过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副他似乎要和后面的夜景融入在一起的美轮美奂的场景,心猛地揪住,针扎一样的疼。
嗯?陆安然猛然回过神来,因为眼睛不聚焦一时间看的不是很清楚,迷茫一瞬后终于锁定了傅海的身影,似乎是想站起来,但因为双.腿无力又坐了回去,吊椅扶手上的小鲨鱼龇着一口白牙来回摇晃着。
傅海说不清此时此刻心里的彷徨,使劲压下来蹲下.身保持跟他视线齐平,又问了一遍:想吃东西吗?
陆安然摇摇头,最近他都没有什么食欲。
脸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刻消了下去,傅海心疼的不得了,给陆轩狠狠记上一笔。
中午也没吃多少,我烤了小饼干,要不要吃一点?傅海从身后摸出来一盘小饼干,又变出来两个纸杯蛋糕,我新学的,试试?
好。陆安然点了点头,低头咬住送到嘴边的饼干,眼底的光一闪而逝,很是赞赏地道,很好吃的,奶香味十足,还不腻!
是吗,你要是喜欢吃的话我每天都给你做。傅海干劲十足,俨然帮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西点大师。
真是孩子气!陆安然笑了笑,当然是点头了,不过
他转脸就喝下去一大杯葡萄汁,将嘴里的焦糊味和一大块奶糖味冲散。
傅海:有那么难吃吗?
陆安然沉默一瞬,还是决定说实话:有一块特别硬,我咬开之后尝着好像是糖糊了地味道。
傅海神情恹恹看着面前剩下的小饼干,拿起来一块正准备塞进自己的嘴里,手腕被猛地一拽,拐了弯之后直接送进了陆安然的嘴里。
他抿了抿,嚼着咽了下去,神情又是一亮:这颗榛子倒是蛮好吃的,对了,下次可以在饼干里面做巧克力酱夹心吗,花生酱或者蓝莓酱也成,我喜欢吃甜的。
榛子好吃?!
那他买一包榛子来好了!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安安,傅海还能说什么,他赶忙挡住陆安然伸向纸杯蛋糕的手,可因为他用的是瓷器似的易碎的右手,傅海哪里敢碰到,结果就被他偷拿成功了。
陆安然笑眯眯看他一眼,咬了一小口蛋糕,眉心微蹙,紧接着立刻又舒缓了:蛋糕胚好像烤的不是很均匀,是不是和面没揉好,除了部分有嚼劲,味道还行。一次劝食变成了试菜,傅海:好的吧,以后一定加紧练习。
陆轩咬着牙看着那交缠的人影,很容易就猜到另一个肯定是刚才没时间见自己的傅先生,恨得双拳紧攥,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不可以,怎么可以!
偏偏陆邦国还在一边欣喜地大呼小叫:那是傅先生,看来傅先生是真的很喜欢陆安然,咱们家的生意有救了!
生意生意,脑子里就只有你的生意!陆轩冷淡眼,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骨子里的厌恶,打算谋而后决,从长计议!
珍宝般的存在
陆少, 您真的认识傅先生吗?之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哦, 不,有的, 听说前段时间傅先生的司机和陆家签订了什么协议,难道协议的背后
说话的人脑子里演了一场大戏,再看看陆轩的脸,几乎认为自己想的肯定是对的了, 立刻谄媚地说道:是是是,傅先生前段时间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饭,不过我也只是底层员工,接触不到傅先生。
陆轩笑意吟吟看着饭店经理, 软声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大概什么时候会过来就好。
经理眼珠子转了转,似是在思考。
这个倒是可以,毕竟傅先生来吃饭前的一个小时酒店就会大规模准备,但负责人挠了挠地中海的脑袋,嘿嘿一笑:陆少,您看,私自透露傅先生的行踪, 我们这些人
陆轩摸出来一张卡, 恭恭敬敬递到经理手中, 诚恳地说道:经理, 傅先生身边的陆先生是我哥, 亲哥。
仔细看看,这陆少似乎跟傅少身边的那个人还有三四分相似,经理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那条娱乐性消息,他脸色一肃,旋即笑了笑,接过卡又跟陆轩磨了两下,勉强答应下来。
但对上陆轩势在必得的背影,经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立刻拨了个电话:李先生吗,是是是,大概就是这样的,我没,我当然不敢了,那这张卡谢谢谢谢,李先生,好的好的,我会尽快把这个时间告诉他的。
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经理把.玩着手里的卡,再看看陆轩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这陆少,他是把别人都当傻子,还是自己本身是傻子?
透漏傅先生的消息,是吃了狼心豹子胆吗,本市发生的一切,哪点不在傅先生的算计中!
得到了肯定反馈的陆轩美滋滋回了家,刚关门就听见他.妈在哭诉,这段时间宋家的生意屡次被打压,宋慧也被排挤在以前的贵妇圈子外,出门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做个脸都能遇上以前看不顺眼的仇人,偏偏对方牙尖嘴利,逮着小三这一点使劲咬人不松口,气的她差点维持不住在外的知性温柔的形象。
她摸了摸被不小心划伤的脸,缩在陆邦国的怀里求安慰。
只可惜陆邦国自身难保,公司股票几乎跌停,在他焦头烂额忙着对付外患的时候,那帮老不死的却想趁机架空自己,设计抢夺自己手里的股份!
半个月来陆邦国还是第一次回家,他这次回来也不是久住,而是取一些文件和换洗衣物,顺便吃个饭,谁知宋慧却又黏上来,本想狠狠推开,可一想到自己还要借住宋家的力量,他默默忍了下来,轻抚娇.妻的后背:慧儿,我记得你手上也有百分之三的股份?
你想做什么?宋慧猛然抬头,眼底满是戒备的神色。
陆邦国后背一僵,勉强扯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在公司遇到一点危机,你先把那百分之三的股份转给我,我渡过危机之后再还你!
宋慧的脸色顿时难看,她僵硬着身子退出陆邦国的怀抱:老,老公,突然出什么事了?
陆邦国缓缓皱起眉:就是一点危机,你先转给我,我倒个手就立刻还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陆轩回来正好听见他们吵吵嚷嚷,说的还全都是公司和钱的事情,嘴角漾开一抹淡薄的嘲讽笑容,摔门回了房间,将身后陆邦国还不都是你生的好儿子的谩骂隔绝在外!
吵吵吵,以前有钱的时候怎么不吵不闹,装出一片和谐有爱,果然贫贱夫妻百事哀!
陆轩往床上一扑,慢慢蜷缩起身子,将被子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枕头上。
如果如果他能跟傅海在一起,他一辈子都不会再为那些繁杂的事情发愁!
傅海,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陆安然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回看本该认真工作,但视线却一直黏在他身上的傅海,耸肩问道。
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傅海站起身,他面前的文件一份都没有处理过也不在意,走到陆安然的跟前坐下,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苹果喂进他的嘴里,好不好吃?
陆安然微微皱眉,拉下他的手腕:你别打岔,我在正事呢。
敛下眼底的神色,傅海佯装淡定,问道:你就是我的正事,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着呢!
你知道过度补偿心理吗?陆安然叹气,说道,你觉得亏欠我,迫切想要补偿我,想给我最好的,让我更好,我的全盘接受好像被你误认为是消极的抵抗,你的情绪长时间压抑着他顿了顿,补充道,会出事的不是我,而是你!
不是,我对你绝对不是补偿!傅海蹭的站起来,察觉到带起来的风扇到了陆安然,又立刻慢慢坐了下来。
陆安然面上冷静,沉稳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但爱人也不是一直在迁就,你的小心翼翼让我觉得我完全不能碰,吹一口气都有可能会化掉。自从出院之后,傅海太谨慎了,太怕自己受伤了,已经到达了一种魔怔的地步。
他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一直在忧愁我的思想健康问题,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陆家确实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辈子我都摆脱不了察觉到傅海身形猛地一震,陆安然立刻握住他的手,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不会忘记那段日子,但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傅海,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新生活。
我的情绪低迷,我的不愿意出去,都不是因为这次自杀留下的后遗症,我依然恨陆家,但我绝对不会糟践自己,我只是单纯的身体太虚弱罢了失血过多让他的免疫功能极其低下,补血调养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的,甚至他现在稍微多吃就会想吐
傅海也不知道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关注点全在最后一句话上,他猛地抓住陆安然的手腕:虚弱,哪里难受,我去叫一声
不用了,前两天张大夫不是说过了,急不得。他现在的身体年龄还不如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真是提前过上了养老的生活,陆安然笑了笑,抚.摸着他的脸庞,低声说道,傅海,你自信一点好不好,你真的看不出来我爱你吗,但凡我有一点不爱你,被你救回来我依旧可以选择而相同的方式离开。
傅海眼神一顿,将陆安然搂在怀里。
陆安然咧了咧嘴,环住他的腰,轻拍两下:可是我没有,我还积极配合治疗了不是,我是真的爱你的
安安
傅海,我希望,在这场爱情里,我们是平等的,起码,精神上是平等。毕竟他没有傅海有钱有权不是!
想让我开心吗?陆安然神秘一笑。
陆轩没等到经理的电话,在家却等到了专程来找他们一家的陆安然和傅海。
这,什么意思?陆邦国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地看着手里的卡,想高兴这个部长眼色的小兔崽子终于知道联系自己了,可一看傅先生难看的脸色,又不敢想的太美。
这里面有三十万!总是以旁观者看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谈笑风生,再看三个人惶恐地站在面前的场景,陆安然真的有些想笑。
原来这张沙发并不是皇帝的龙椅,没有那么难靠近。
只可惜以前的自己还是在乎陆邦国这个爸爸,还是奢望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夫妻情,将他们的地位看的太重!
现在陆安然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原来自带光芒,神圣无比的沙发,甚至一个人占了三个座位,大佬似的张开手臂,将傅海都揽在了怀里,翘着二郎腿,似乎拥有了全世界。
傅海:家里的沙发是有多不舒服?!难不成要换一模一样的,可看着灰褐色的真皮沙发,又上手摸了摸,还是觉得布艺舒服些,米白色看着也更居家风。
陆安然完全没注意他在想什么,挑着眉斜眼看对方,吊儿郎当地说道:我十八年来的生活费!
陆轩视线一直黏在傅海的身上,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股摇尾乞怜的味道。
陆安然隐隐皱眉,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傅海粲然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只有陆邦国一人听清楚他说饿了什么,面色突的一变,小兔崽子四个字即将脱口而出,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忌惮的瞄了一眼为了缩在陆安然怀里,刻意缩小自己身形的傅海,勉强一笑说道:安然,你看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一回来怎么就说什么生活费什么不生活费的,我是你爸爸,养你当然是应该的!
滚!陆安然看着他那张蠢脸就来气,他攥了攥傅海的手,似是要从隔壁汲取能量似的,两人相视一眼,陆安然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十八年来,你没对我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我们之间有的也就是金钱的关系了!
他掰着手指头:可别说我占你便宜,你给我吃给我喝,也就是勉强不让我死的程度,穿的用的虽然都算是名牌,但鞋子夹脚,衣服大小码随便,谁知道是给我买的还是垃圾桶里捡到的,价值我就全部折合成百分之八十,三十万足够了,多的就当给你们的跑腿费!
陆邦国眉心狠狠蹙起:安然,你他顿了顿,矛头立刻指向从刚才就一直缩在角落的宋慧,是她,都是她私下里做的,安然,爸爸不知道!
陆邦国,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我身上?!大半夜被十几个黑衣人从床上拖起来,被傅海独特的接见文化吓得瑟瑟发抖,到现在都只能极力护住因为穿着蕾丝吊带睡衣若隐若现的胸器,一直没敢说话的宋慧此时见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原本半蹲着的身子蜷缩的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