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云白微笑,“单于,火就要灭了。”
系统:出现了!魔鬼的微笑!!!
奔波一天,饥饿比寒冷来的更加猛烈,乌力措扭扭脖子,拿起匕首拖过路上打的野味,已经死去的猎物身上还竖着一根深插入其中的箭矢,那是危云白的手笔。
啧。
堂堂草原上的王者,竟然吃了软饭。
乌力措剥皮破肚,手法娴熟,血只留了一处,危云白想上前帮他,乌力措哼了一声,“你给老子乖乖坐着。”你猎了这东西,我能让你比了下去?
没有调料,水源都舍不得多用,索性两个人都不是挑剔的人,半生不熟也能不眨眼的吃下去。
危云白细致的用撕下的一小块布料擦着手,乌力措拨拨火堆,突然开口问道:“有人想要杀了本王。”
危云白挑眉,“哦。”
“单于这样的人物,这不应该是家常便饭?”
向来强势不讲理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才复杂的叹了口气,“那是车呼的手下。”
危云白听着他讲。
“本王父亲是北戎的第四任首领,车呼是第五任,”滔天仇恨在他眼中凝聚,“他先杀我父,再辱我母,最后将我赶出族地,老子和狼群搏斗,和秃鹫争食,扒过地上的青草、饮过鹿羊血,他怕我杀他,恨不得我死在漠北的哪处小角落,他怕的对!”
话从牙缝中挤出,乌力措表情狰狞,可怖的很。
他倏地看向危云白,朝他伸出手,手上干干净净,“你猜我这双手,到底要了多少人的命?”
他这恨意上头的样子,却让危云白有些痴迷。
他从乌力措的眼角看到他伸出来的手,通红的眼睛在他眼里都可怜可爱,柔着声音,“我猜不透。”
乌力措冷笑两声,右手握成拳,“我亲手杀了我的母亲。”
系统,“他说谎。”
草原上的民族讲究“父死娶母,兄死娶嫂”,车呼掠走了乌力措的母亲,等乌力措回到族地时,他母亲脸色憔悴,肚子却大大的挺了起来。
那是一位狠心的女人,她自己戳上了乌力措手中的大刀,借着自己的儿子亲手杀了肚子里车呼的孽子,拿自己的命去灌溉乌力措的仇恨,让他成为独一无二坚定不屈的王者。
无论杀了多少人,见过多少人的眼泪,都不会再动摇乌力措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危云白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碰了碰乌力措的眼角,“乌力措,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比你可怜的人多的多。
我就是其中一个。
乌力措杀意断了一下,“你……”
你不怕我?
理智回笼,乌力措抿唇,“我让他逃了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危云白不置可否,乌力措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同一件事犯上两次错误。
他眼中无情,又情不自禁的弯起嘴角,他同乌力措,都是极为优秀的那一批人。
夜色愈晚,温度彻底降了起来。
危云白有着一头既长且密的黑发,从茶尔加湖走到现在,他的头发还没干透,虽然不再滴水,仍然潮湿的很。
危云白有头疼的老毛病,风一吹,头部已经隐隐作痛,唇角拉直。
大昭人的头发被蒸腾的出现雾气,乌力措加大了火量,弯腰抓住危云白的脚腕,不容拒绝地放在自己腿上,危云白挣扎,力度全被乌力措镇压,气的血色都恢复了,“你干什么?!”
乌力措脱完他的鞋袜,滚烫的大手摸上他的脚底,果然冰冷一片,“烤烤你可怜的一双脚。”
危云白抽脚,没抽出来,乌力措力气大的要命,一只手固住脱光的右脚,又单手把他试图逃脱的另外一只脚抓到了手里。
轻松随意,还没用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