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花果香侵入鼻翼,屈雪松眼底只出现了一瞬间的慌张,便恢复了镇定。
她拿下程归鸢压在她唇上的手,嗓音冷冽,问:“你想干什么?”
程归鸢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仿佛在回味方才碰触到的那片柔软红唇的触感。
程归鸢嘴角缓缓牵出一个笑来:“你说我想干什么。”
屈雪松平静地说:“程大小姐,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所以给你三分薄面,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否则我告诉你爸爸去,让他亲自教育你。”
程归鸢心说我爸都支持我追你了,你去告啊。
程归鸢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她,隔间拥挤,两人在同一间里距离很近,程归鸢微微低下头,便闻见她颈间散发出来的香味。
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花香,又像是阳光,又像是酒香,和她闻过的任何一种香味都不一样,也是最能迷惑她的味道。
程归鸢不太明显地做了一个呼吸的动作,仍旧被敏锐的屈雪松发觉了,屈雪松抵住她的肩膀将人推开,以长辈的口吻呵斥道:“程归鸢,我真的没有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你想玩,去找个同道中人,何必来招惹我呢?”
程归鸢重点完全偏离到了屈雪松喊了她全名上,每个字都仿佛贴在她耳边喊的,不轻不重地落在她心上,砸下一个个小坑来。
程归鸢看着她蕴着薄怒的脸,哪有半点害怕,满脑子都是她怎么这么可爱,想亲想抱,但是理智克制住了情感,程归鸢主动退到安全距离,单刀直入道:“你是不是对嵇晗念念不忘?”
屈雪松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顷刻间变白,望向程归鸢的眸底多了许多剧烈的情绪涌动。
程归鸢分不清那些情绪都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很嫉妒,嫉妒得要发疯了。
程归鸢问:“你想不想彻底摆脱她?”
屈雪松轻呼吸一下,不吭声。
她攥在身侧的拳头被一只手掌温柔地将手指掰开,往里面塞了一张硬卡片:“我有办法,晚宴散了以后,你来这里找我。”
“我走了,我只是想帮助你,没有恶意。”比她小了好几岁的漂亮的女孩子满脸诚恳。
屈雪松脸色也没那么冷了,淡淡地说:“我不需要。”
“那我也会等你,一直到明天天亮。”程归鸢手握上隔间的门把,突然回头道,“还有,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胃病犯起来很难受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我……”
我看着很心疼。
程归鸢把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冲她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
屈雪松低头看向掌心的东西,是张房卡。她出去以后,外面空无一人,屈雪松捏着房卡的一角,想丢进垃圾桶,手悬在上空迟迟没有松开。
可能是酒精作祟,也可能是那个女孩子看起来真的很善意,也可能……她真的在这个梦魇里困得太久了,有个人想伸手拉一把她,她不想放过。
转念想想,那个女孩子是老程的女儿,按理不会对她做什么。
屈雪松手指往回扣,把房卡收进了包里。
出来路过程归鸢那一桌,程归鸢正在敬一个人酒,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把人家哄得开怀大笑,屈雪松视线多停留了两秒,被程归鸢捕捉到,看了过来,屈雪松连忙看路,目不斜视。
程归鸢:“噗。”
明明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屈雪松依旧从人群中清晰地听见了这一声轻笑。
“不好意思,回来晚了。”屈雪松朝自己席上诸位抱歉地笑了下。
席上有位她交情还可以的女星说:“你看你走过来春风满面的,真没看出抱歉在哪儿,快喝一杯。”
屈雪松一怔。
她有春风满面吗?
筵席散后,屈雪松拒绝了朋友的邀请,也拒绝了助理帮她叫车,等人散得差不多后,搭乘电梯去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程归鸢难得紧张一回,她先走了好几步,在房间里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卸了妆,换了礼服,套了身中规中矩的衬衣短裤,想了想,又把短裤换成了长裤,然后跟小媳妇儿似的坐在沙发上等。
屈雪松没让她失望,算着时间门铃就响了。
屈雪松提着口气,见到程归鸢的装扮后松下了半口,要是对方衣衫暴露,光着两条大长腿,她确实要掉头就走的。
程归鸢侧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