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阅微的经验,顾砚秋这个动作代表的是……
她马上站起来,顾砚秋保持着仰头的动作把她肩膀按了下去:“你别看我。”声音是轻的哑的。
顾砚秋哭了。
林阅微先是不敢相信,然后马上感觉自己罪该万死,她改蹲为坐,坐在沙发上把顾砚秋搂进了怀里,一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你哭我也要哭了。”
顾砚秋回抱住了她,把下巴抵在了林阅微的肩膀上,继续用轻而哑的声音说道:“你别说话,我还没哭呢,再说真的哭了。”
林阅微哪儿敢不听她话,立马住嘴,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顾砚秋等情绪稳定了,控诉说:“你说我添乱。”
得,这不是一件一件了,这是一句一句要从头翻旧账了。
但此时的林阅微别说生气了,就连一点小火苗也早被扑灭了,只剩下满心酸涩的柔软,全世界害顾砚秋哭的人都罪该万死,包括她自己。
林阅微:“没有添乱,绝对没有,是我让你帮我看看屈雪松的,你没空,所以才让闺蜜来的,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把气撒在你头上。”
顾砚秋:“你说屈雪松好,我不好。”
林阅微:“没有没有,我没有说她好,你最好,你天底下第一好。”
顾砚秋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你说你感激她。”
林阅微翻脸不认账,耍赖道:“没有,要不是她谎报军情,我也不会被吓成这样。”她陡然无师自通,福至心灵地加了句,“对,都怪她。”
顾砚秋把其中一只手滑下来,摸到林阅微的手背,不疼不痒地点了两下,翻过来扣住,说:“你说你没有义务迁就我的闺蜜,也没有义务迁就我,你不是我的牵线玩偶,任由我凭人赏玩。”
林阅微说:“我不是牵线玩偶,我是……我是风筝啊,不管放得多高多远,线总是在你手上的,你收一收线,我立马就回来了,咻的一下,马上回来。”
顾砚秋闷笑了一声,偏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林阅微吃了痛,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怎么今天突然这么会说情话了,夸奖一下自己。
顾砚秋咬完她,又忿忿地说:“你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说屈雪松不好,只是不想你跟她走得太近。你说我吃醋是无理取闹。”
林阅微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节奏,继续违心但是开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吃醋不是无理取闹,是我在无理取闹。”
顾砚秋将下巴移开,往后退了一点,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眶,抿着唇,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林阅微朝她笑,眼睛也有一点点红。
顾砚秋两手捧住她的脸,凑近些,确认她眼眶是真的红了,诧异地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林阅微还是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哭了,我很难过。”她按了按自己心脏的位置,很陌生的,近乎于生理上的疼意,鼻头发酸,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里打转。
顾砚秋吻了吻她的眼睛,说:“别哭了。”
林阅微说:“我就是红了一下眼睛,我也没哭。”
不管谁说的是假的,抑或是两个人说的都是假话,谁都没有去戳穿谁的意思。
顾砚秋垂了垂眸,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重新给你解释一下。没有让你们两个提前认识,造成后来的误会,是我的错。”
“嗯。”林阅微轻点了下头,“我也有不对,不该因为压力大把情绪发泄到你身上。”
“我对屈雪松敏感,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她,我承认我就是不相信她。我是因为……因为……”顾砚秋抬眸轻轻看她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说,“我太喜欢你了,而且很久没有见到你,我很想你,我……”
她不是擅长剖白自己心意的人,比起说话更喜欢做实事,尤其是情意,“我”了好半天,“我”不下去了。
她叹了口气。
林阅微笑出了声。
顾砚秋瞪了她一眼。
林阅微正色道:“你继续说。”
顾砚秋说:“不说了,该你了。”
林阅微失望道:“真的不说了?”
顾砚秋鼓着脸说:“不说了,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