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了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松懈,顾砚秋明天回燕宁以后,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空来看林阅微了。林阅微没发现她睡着以后,顾砚秋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了她一整晚。
周日晚上顾砚秋有个应酬,上午就得走,林阅微上午有戏要拍,所以顾砚秋一大早就跟着林阅微一起起床,吃完早餐后一个去机场一个去片场。
王圆圆根据两人恋恋不舍的眼神脑补出了一出十八相送,最后拍拍林阅微的肩膀,低声提醒说:“差不多得了。”
林阅微上了保姆车,坐在位置上闷不吭声,平时还会抓紧时机复习复习台词,今天早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蔫脑的。
王圆圆摸了摸她的头,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她还是条单身狗呢。
林阅微仰着脸看了会儿车顶,再低下头的时候眼眶竟然有点红。
王圆圆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道:“还会再见的,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乖啊。”
林阅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莫名其妙说:“我就是昨晚睡太晚了,有点困,你在说什么?”
王圆圆:“……”
行吧,就当她一腔真心喂了狗。
王圆圆给自己开了瓶水喝,林阅微转头看向窗外,目光沉沉。她应该是第一次这么想顾砚秋。和上次着急表白的那种想不一样,是另一种,更加绵长艰涩的、见缝插针,必须用忙碌不断的工作才能暂时摆脱的……思念。
林阅微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面扑通跳动着的,除了维持身体机能,已然有了存在着的另一个意义。
其实……感觉还不错,就像是一直被放飞到高空的风筝,知道下面会永远有一根线牵引着,是一种让人陌生的安心感。林阅微不依靠于别人给的安全感,但是有的话会让她更有动力前进。
她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色缓缓地勾起唇角,低头给顾砚秋发了条消息:【到机场给我回个信】
顾砚秋应该是在出租车上,回得很快。
林阅微划开手机看了一眼:【知道】
没回复,将手机塞到王圆圆手里,像往常一样执起手旁的几页剧本翻阅,心已经彻底静下来了。
片场遇到了熟悉的屈雪松,听王圆圆在她耳边说,屈雪松是昨天半夜很晚才回来的。王圆圆怎么知道的林阅微不清楚,反正助理们都是神通广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屈雪松过来的时候戴着一副大墨镜,头微微低着,一身寒气,谁跟她打招呼都不理。旁边有两个工作人员窃窃私语:“这是谁又惹屈老师了啊。”
只有林阅微腹诽道:屈雪松八成是没睡醒,才满身的低气压。
大约是在化妆的时候补了个觉,上午拍戏状态回来了,也不低气压了,逢人三分笑,她长得好,平时性格也不错,经常自费给剧组加餐,还是个大牌,大牌一旦脾气好的话,在工作人员眼里就是翻倍加成,当天剧组的拍摄气氛便被她带得相当之好。
就连一直猜测被屈雪松针对的林阅微,也得到了屈雪松的好脸色。
中午吃饭的时候,屈雪松给大伙儿的盒饭加了份烤猪排,工作人员边吃饭边讨论:“昨天中午有林老师送的奶茶,今天中午屈老师给加餐,好久没待过这么奢侈的剧组了。”
屈老师本人听了,“屈尊降贵”地过来找林阅微,说:“你昨天给剧组买奶茶了?”
或许是这些天接触到的消息和屈雪松的疑似帮忙,潜意识中改变了林阅微对屈雪松的固定印象,她对屈雪松不那么防备了,和气地回答道:“对。”
屈雪松感觉到她的变化,笑了笑,故作玩笑道:“专门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买奶茶?”
林阅微不紧不慢地温声解释说:“我是后来才知道您请假了的,没有这个意思。”
屈雪松看她半晌,突然说:“你怎么今天不躲着我了?”
林阅微露出几分尴尬的笑脸:“我哪儿有躲着您。”
“你那点演技还能瞒过我么?躲着点也好,省得惹上事。”屈雪松留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施施然地离开了,在地上留下了一只草蚱蜢。
林阅微已经有顾砚秋送给她的一堆了,没捡。
她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她现坐的位置以后,屈雪松的那几个助理之一,过来在地上找了片刻,将那只草编的蚱蜢捡了回去。
屈雪松望着化妆台的草蚱蜢,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若有所思地眯了下眼睛。
一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眼睛看到的就会是什么,林阅微自打改变固有印象后,看屈雪松哪哪儿都顺眼了,偶尔的低气压是没睡醒或者真性情,演技更不用提了,屈雪松拿过两座国内权威的视后奖杯,是少有的演技和流量兼具的演员,在现阶段来看,是林阅微几年内希望能够达到的目标。
既然是在同一个片场演戏,两人就不可能毫无交集,屈雪松没怎么主动去找林阅微,倒是林阅微遇到问题会主动去问她,王圆圆劝阻了两次,林阅微始终我行我素,而且她确实在屈雪松那里学到了很多,已经逐步从戒备转化到迷妹预备阶段了。
剧组里是有几个演员知道屈雪松的“坏名声”的,看见林阅微和她走得近,再联想到那天看见她们俩一起吃早餐,不由得就脑补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连带着看林阅微的眼神也异样起来。
陈萱过来探班,看见林阅微和屈雪松之间融洽的气氛,严肃地问过林阅微这个问题,林阅微也认真回答了:“我和屈雪松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她也不是集邮的人,外面的风言风语我听过了,都是捕风捉影,陈姐你不要相信。”
自己的艺人和流言蜚语,陈萱当然选择相信前者,只是她始终有一丝疑虑:“屈雪松真的不集邮?别不是你中了她欲擒故纵的套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