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沛从小就文武双全,虽放浪,可骊京没几个能在六艺和武功上超过他的公子。
骊京好些闺秀偷偷议论沈之沛,都以为他文质彬彬满身书生气,没想到,那身肌肉……
黑暗中,晏瑶的呼吸忽地粗重了一拍,杏眼滴水,一张脸红得能煮熟鸡蛋,心脏猛跳不停。
晏瑶紧紧闭着眼,奋力驱散脑中不可言说的影像:“坏了坏了!我真要长针眼了!”
就在这时,门口倏然响起敲门声。
晏瑶悚然一惊,蒙着头不做声。
管他是谁呢,玉皇大帝都不能把她叫起来。
叩门声不疾不徐,没有停止的迹象。
晏瑶置之不理,却听到沈之沛凉凉道:“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应,你的礼貌呢?”
一股血流倒逆着涌向头顶,晏瑶果断装死。
脑里炸开了姹紫嫣红的亮光,一忽儿是沈之沛出浴的样子,一忽儿是他那双挑着戏谑的凤眼。
沈之沛敲了很久很久的门,里头都毫无动静,他心知肚明晏瑶是为何躲避他,当下也有些无奈,要不是为了萧凤卿,他才懒得走这趟。
说来也奇怪,他平日放纵惯了,可适才那情景着实令他手忙脚乱,转念一想,其实这没什么可尴尬的。
他比晏瑶大了八岁多,晏瑶光着屁股满院子跑的情形他都看过,当时不以为意,眼下换成自己便不得劲起来。
沈之沛定定神:“你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
晏瑶颤声道:“不准你硬闯!这是我的闺房!”
她即使开了口,仍旧不愿意起身,暗忖沈之沛应该不至于枉顾男女有别。
熟料,一晌后,她居然听到了隔扇被推开的嘎吱响声及男人矫健的脚步声。
晏瑶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欲哭无泪,只能用被子将自己缠得像蚕宝宝一般。
沈之沛把手中的嵌螺钿木匣放桌上,闲庭信步地走到晏瑶床榻边。
他居高临下晲着床上那一条长长的人形“肉虫”,不觉莞尔,心里的微末不自在也瞬间了无踪迹。
“晏瑶,我找你有事。”
晏瑶肩膀一缩,咬唇捂着耳朵大声道:“我不听!你不许和我说话,马上出去!我要睡觉!”
沈之沛不但没离开,反而一只脚踩上了脚踏。
“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你把头伸出来。”
晏瑶又不吭声了。
沈之沛无奈,倾身去扯晏瑶的被子,晏瑶察觉头顶泄露了一丝灯光,铆劲儿扯着被角不放。
“小样儿,就你这点力气还想跟我斗。”
沈之沛三下五除二就把晏瑶从被窝挖出来。
“不就是看了爷的身子?多大点……”
目光触及少女艳若桃李的脸孔,沈之沛忽然卡壳了,脑子莫名空白了一瞬。
明亮的灯火辉映着晏瑶秋水无尘的猫儿眼,眼底透着三分娇怯,四分羞赧,她面庞绯红,颊边犹如点了世间最娇艳的胭脂。
约摸是快及笄了,沈之沛半搂着晏瑶,竟发现这黄豆芽似的丫头有了类似于曲线的东西。
沈之沛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像被蜜蜂蛰了。
心里默默念叨罪过罪过,都怪他唐突。
他险些忘了,晏瑶即将成为大姑娘,再不是儿时任由他搂搂抱抱捏脸颊的小包子。
“沈之沛,你无赖!”晏瑶气结,咬着唇大吼。
这一咬,小姑娘的唇瓣越发水润饱满,犹如艳丽的蔷薇诱人采摘。
沈之沛移开双眼,目光落在远处凝聚着玉色烛泪的灯架上:“我找你真有事,很重要。”
晏瑶气哼哼的,又要往被窝里钻:“我不听。”
沈之沛好声好气:“是为了晏凌。”
晏瑶动作一顿,也顾不得羞涩,连忙转头看他,滴溜溜的眼睛充斥疑惑:“何事?”
沈之沛径自起身,喝了口凉茶,然后走到圆桌指着那木匣:“再过一个多月,你就满十五岁了,届时我们应当在返回骊京的路上,你的及笄礼肯定来不及操办,这是送你的礼物。”
晏瑶忸怩地走过去,打开木匣,各类精巧夺目的首饰映入眼帘,璀璨的华光照亮了夜色。
她拾起一柄红玉珊瑚钗,压着暗喜,狐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事你这么上心了?”
沈之沛脸黑了黑,随即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只好缓和了语气:“我是你兄长,送你些首饰怎么了?”
晏瑶本来雀跃的心情被兜头泼了冷水,兴致缺缺地放下珊瑚钗,催促:“快说。”
沈之沛忽道:“你还希望你阿姐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