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潇手里拿着餐盒和营养剂,在门打开的时候想说什么。一看到他赤裸的上身,顿时瞪直了眼,转身背对着他了。
陆闲庭的脑子本就迟钝了不少,眼下又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居然做不出反应了,只知道傻站着。
叶雨潇等了几秒,见身后没了动静便转过脸去,发现陆闲庭还是握着门把手不动,只得道:“你进去穿件衣服。”
陆闲庭这才反应过来,却没有照做,反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担心我?”
叶雨潇不想解释这么蠢的问题,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就要走,被他拉住了。两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力道一对冲,他就被迫撞进了陆闲庭怀里。
发烧令陆闲庭的体温偏高,眼下冲了热水澡,又没有喷隐性剂,那股炽烈的信息素味道顿时兜头而来。叶雨潇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觉得腿软了,撑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放开我。你的味道……”
他没有把话说完,陆闲庭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了。虽然很想继续抱着,可也知道勉强只会让他反感,便拉着他进来再说。
房间里的信息素味道更浓烈,叶雨潇踉跄着几步,好不容易扶着墙站稳,就见陆闲庭去浴室拿了隐性剂从头喷到脚,又拿出来对着空气一顿喷,还走去开窗。
做完这些后,他又拿了衬衫西裤进浴室,换好以后才出来。
尽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可他的样子比起刚才确实安全多了。叶雨潇缓了一会,才把体内那股躁动的异样感压了下去,不满的看着陆闲庭。
陆闲庭一声不吭的站在他面前,像是做错了事,又像在期待他说点什么,表情居然有点纠结。
叶雨潇被他这样看着,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好像被扎破的气球,嗖的一下就飞走了。只得把手里的餐盒跟营养剂递过去:“你吃完就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闲庭没有接过来,依旧殷切的看着他:“雨潇,你是不是担心我才来的?”
他一直在问废话,叶雨潇不想理会他,又瞥到他脸红的不自然,呼吸粗重,嗓子比刚才电话里还沙哑,只得道:“我只是不想你倒在这里没人发现,万一有什么意外爷爷会受不了。”
他一时没想到要改口,把叫惯了的称谓说了出来。陆闲庭一听,喜上眉梢:“雨潇,我真的好开心!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见陆闲庭又把话题扯回到那件事上,叶雨潇不想再待下去了,往门那边走去。陆闲庭没有拦他,在他要开门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闷响。
他回头一看,陆闲庭靠着墙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咳的停不下来。
他立刻过去查看,被陆闲庭趁机抱在怀中。滚烫的呼吸带着隐约的信息素味道又钻进了鼻息间,这次他推不开了,陆闲庭把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肩上,在他耳畔剧烈的咳嗽着。
他只得把陆闲庭弄到床上去躺着。
陆闲庭倒不是全在装,刚才太开心了,他真的有点晕。叶雨潇给他盖好被子,打量了眼床头柜上挂着水珠的玻璃杯和旁边已经差不多融化的冰桶,皱了皱眉。又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盒动过两口的寿司,无奈的叹气。
陆闲庭真的是没有什么生活常识,发烧了还喝冰水,吃这么难消化又没营养的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见他转身又要走,陆闲庭赶紧拉着他的手腕,迟疑的叫了他的名字。
叶雨潇没有回头,平静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陆闲庭犹豫了一下才松开手,叶雨潇真的没走,拿起刚才带来的东西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扫了眼,不知翻了什么出来。
陆闲庭的房间也是套房,厨房里的设备虽不如家里齐全,热点东西倒是没问题的。
叶雨潇卷起袖子,把奶锅洗净,将冰箱里的牛奶倒进去,和营养液一起热。又把饭盒里的胡萝卜鸡丝粥倒出来,尝了下温度没问题,便等牛奶热好后一起端到了床边。
陆闲庭靠在床头,视线追着他移动。他把碗递过去,陆闲庭扬起了嘴角:“没想到在外国还能吃到这个。”
这是他最喜欢的粥,以前小时候生病了母亲就会给他做。他也不知道叶雨潇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家里的早餐经常会有这道粥。
以前他不以为意,此刻再想,就发现家里的饭菜基本都是他爱吃的。
他喜欢吃辣,家里的菜就多以重口味为主。可是叶雨潇胃不好,吃不了辣的。
想到这,陆闲庭放下了碗,看着床边在给他搅拌牛奶的人,喉咙有些酸楚了。
他以前看不清的事真的太多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叶雨潇为他做的那些从来不提,他也因为恨就视而不见。久而久之,这段关系就像越拉越紧的橡皮筋,终于断了。
想起叶雨潇无法原谅他的那个理由,他就难受的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他知道,就算查出是谁害死铃兰的,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回来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从栈道摔下去的时候叶雨潇在想什么?当时该有多害怕?可当时他又在做什么?他在澄清和别人的绯闻。
陆闲庭忍着这股悔恨的情绪,下意识的用拇指转动无名指的戒圈。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他以前从来不戴,都是叶雨潇收着的,只有在和双方父母一起吃饭或者要出席活动的时候才会象征性的戴上。
后来离婚的时候,叶雨潇把两枚戒指都还给他了,还说随便他怎么处理都可以。
他看着那对买了七年依旧崭新的婚戒,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让叶雨潇再戴上。
叶雨潇没有察觉到陆闲庭的失神,他认真搅拌着杯子里的牛奶。由于加了营养剂的缘故,不一直搅拌就会凝结成块。虽然不会影响效果,可是口感会变差很多。
陆闲庭吃东西很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