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觉得这幅傲梅临霜图如何?”
“臣愚钝。”
“卿是故意的吧?”朔日朝谒完毕,诸事停议,景帝偷得浮生半日闲,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品尝西域进贡的美酒,顺便逗逗身前的男子。
“臣知罪。”身前的男子恭敬地俯身请罪。
室内暖和,他只穿了一袭绯色长袍,正低头请罪,景帝居高望去,他那优美的颈部侧影一览无余。景帝突然想到那里抚摸起来的感觉,回味了一番后视线才下移,他那削瘦但是漂亮的身体被裹在衣服里面看不清,真是可惜,想到这里,景帝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过来。”
低头不语的人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显然很清楚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僵在那里没有动。
“到朕这里来。”他的动作显然取悦了年轻的帝王,并没有因为他的抗命而动怒,笑吟吟地再次命令。
“臣恳请陛下,不要如此荒唐行事。”男子犹如掉入陷阱的动物,明知脱身无望,却依然做着垂死的挣扎。
“过来,不要让朕再重复。”景帝的声音很快变得如这冬日的寒风一般冷冽,终于成功地让裹足不前的男子直起身来,走到榻前。
“宽衣上榻。”景帝说这话时,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不带一丝温度。
景帝原以为他会抗旨不遵。
这几日虽然荒唐放纵,但是青天白日,让他自解衣物侍奉还是第一次。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男子的忍耐力实在是好,听到他的命令后,虽然瞬间血色全无,虽然手掌一直在抖动,还是摸索着去解衣带。
须臾,他就脱掉了绯色长袍,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景帝想到早起时亲手为他打的结,神色不由得缓了缓,伸手拉他上榻。
欲望无法纾解会成执念,而执念太甚,便成魔障。
很快,空气中就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所谓的纵情欢娱,不外如是。
事后,景帝搂着他,心里千头万绪,莫名纠缠。
虽然已经反复幸过他,景帝还是不明白卫衍到底哪里好?腰不够细,身体不够柔软,容貌不够俊美,声音不够纤细,性格不够有趣,口舌不够伶俐,幸他之前就这么贬过他,幸过以后对他的印象也没有改观。
以色侍君?
他摸了摸卫衍的脸,无语失笑。很显然,眼前的这张脸没有这种资本。
蛊惑君王?
景帝想起京城南风馆的那名头牌,真正媚眼如丝,色如春花,在榻上更是千种风情万般手段,也不过是得他一夜宠幸。而眼前的这个人……
论容貌,皇朝最美丽的鲜花都盛开在皇家的花园里,随便掐出一朵小花就能把他比下去;更何况景帝不是初尝云雨之欢的懵懂少年,早就精通延绵数百年的各种皇家享乐之道。
那么,一开始对这个人的心思到底从何而来?而现在,把他拆吃入腹再拼装起来反复吞下肚的执念,为何没有一点消弭的趋势?
不过,他的身材真是不错,算是一个优点吧。景帝上下巡视了一遍,好歹给卫衍找出了一个长处。
卫衍常年习武,身体虽然削瘦,但是肌肉的形状非常漂亮,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
当然,忍耐力更是好,刚才的过程中,怀抱着他的手臂只是虚扣着,没有用上一丝力道。
明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推开的,偏偏要这般忍耐,真是可惜呢。
若卫衍忍耐不住推开他,景帝自然会给他扣上种种罪名,拿出手段教导他了。偏偏这些时日卫衍变得很听话,只要他起了兴致,纵使卫衍满心不乐意,依然会乖乖侍奉,就算景帝想厌弃他收拾他,一时间都找不出理由来发作。
不过,听话也有听话的好处,这般听话,才是乖巧侍君的模样。景帝想到这里,低下头去,满意地亲了下去。
“卫衍,感觉怎么样?”他心中舒畅,吻得温柔而绵长,“很舒服吧?”
卫衍闭着眼,躺在皇帝怀里歇息,没有回话,只是皇帝这不正经的口吻,让他的脸色微微泛红起来。
既然“大不敬”的罪名用不上,那“君前失仪”又如何?
景帝巡视着榻上的猎物,已经平息的心,再次沸腾起来。
“陛下……”
欢愉的余韵还没有完全消退,景帝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摩挲着身边人的手掌,回味着刚才的味道,突然听到卫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