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吟了片刻,思忖了好半天才道,“既然是嘉懿是两个孩子的干娘,那就由她来定吧。”
话音刚落,嘉懿郡主便不干了。
“皇上您这不是消遣我嘛,既然是您要赐恩给两个孩子,怎么是我来定的?”
而皇后也在一旁帮腔道,“郡主说的是,这两个孩子如今也算是与皇上您沾亲带故,若是恩赐,自然是由您亲自定夺,交给郡主安排算怎么回事?”
两人一搭一唱的,显然是做足了要让皇帝亲自安排此事的准备。
“既如此,那就赏一对玉如意吧。”皇帝想了想,终是下了决定。
他金口一开,嘉懿郡主随即带着赫连禹凡双双跪倒谢恩,“臣替弟媳谢过皇上。”
“起来吧,日后若有机会,记得带上两个孩子前来,也好让朕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将我们嘉懿的魂给勾了去。”
皇上开怀大笑,却还不忘打趣嘉懿。
好在,替沈如故得了恩典的嘉懿郡主此刻全然都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她只是想着,有了皇上的庇佑,日后怡月馆也算是在王府有所依傍了……
殊不知,此刻赫连禹凡正盯着她出神。
嘉懿今天的举动着实超出了赫连禹凡的意料之外,他好几次都想要直截了当的问她一句,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直到两人回转府中,他都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来问这一句,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刚一下马车,嘉懿郡主便嚷嚷着要把玉如意送过去,“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一趟怡月馆。”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赫连禹凡一把拉住。
他抬手指了指漆黑的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去吧。”
嘉懿郡主不无遗憾的点了点头,“也是。只怕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
次日一早,伺候完洛千鸢梳洗,翠儿便小声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话音刚落,就听洛千鸢一脸惊愕的道,“你说什么?嘉懿郡主替怡月馆里的人求了一对玉如意?”
饶是嘉懿郡主,或许而已不会想到,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件事情竟然就会在王府之中被传的沸沸扬扬。
而就在外面的人纷纷猜测到底是真是假的时候,怡月馆中的众人对此却根本一无所知。
又或者说,在怡月馆中,没人对这件事情上心。
她们恨不能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照顾两个孩子以及沈如故,哪里还有什么闲心去操心别的八卦?
就连明月不见了一晚上,都不曾引起任何人的察觉,更别说其他的了。
“外面的人是这么传的,据说是嘉懿郡主特意替她的两个孩子求的。”翠儿当即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走,我们看看去。”
洛千鸢闻言,当即准备亲自去查证一番,“我倒是想看看,这沈如故到底对人下了什么魔法,怎么还能让情敌主动讨好她?”
在洛千鸢看来,她跟嘉懿郡主才应该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人,她怎么都想不通嘉懿郡主竟然会主动替沈如故以及她那两个孽障孩子求恩赐。
要不是因为他们母子三人,她们又怎么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居然为两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延迟了婚礼,这件事情不管是放到哪个朝代,都说不过去吧。
“小姐,您还没有去给王妃请安呢。”翠儿在一旁小声的提点着。
只一句,就让洛千鸢顿住了脚步,“那就请了安再去,再说了,有些事情是该要让王妃知道了。”
洛千鸢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陡然生出几分邪魅的眼神来。
“媳妇给婆婆请安。”
今日,洛千鸢终究还是来迟了,她到的时候,陆碧游已经请辞离去,屋内只剩下王妃与几个丫鬟。
她刚一近前,就下跪行礼,王妃只淡淡的一抬手, 便让她起来了。
就在洛千鸢思忖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王妃却是先发制人,“你昨日回门,爹娘可还安好?”
王妃的语调一改昨日的亲和,依旧是清冷的模样。
乍一听,着实让洛千鸢猛地吃了一惊,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淡然。
这样的疏离与不屑,不是她早就已经预料到的吗?
“劳婆婆记挂,爹娘很好。”
“那就好,有句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人来提。虽说嫁到了王府定然不如你留在洛府自在,可毕竟已经是世子侧妃了,日后还是要知礼才行。”
面对王妃的教诲,洛千鸢自然是当即应是。
不论她心中有多少不快,王妃总归还是长辈,她暂时只有听训的份。
“婆婆说的是,千鸢谨记,绝不敢犯。”她谦和的点头称是,这一点,倒是让王妃很是满意。
“如此就好。”
王妃说完,便自顾自闭目养神。
只是不多时,就又听洛千鸢不无感慨的说道,“千鸢身为世子侧妃,自当谨记婆婆教诲,但不知婆婆可知怡月馆中突然多了不少世子府上的人?”
她这话一出,王妃便陡然睁开了眼,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洛千鸢似乎是咬准了王妃对此一无所知,于是便猛地向后一退,一副认错模样,“婆婆恕罪,是千鸢僭越了。”
说着,她便立刻想要出声告辞,可偏偏王妃喊住了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洛千鸢却是一副为难模样,“这……千鸢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越是紧张,王妃便越是怀疑,“怎么?你现在就敢不遵从我的命令了吗?”
王妃端出了王府女主人的架势,这才终于让洛千鸢开了口。
她友好的上前一步,柔声解惑道,“千鸢也是直到今日才发现,世子府上的好些人都被拨到了怡月馆照顾弟媳跟两个孩子去了。”
“就这件事情?”王妃突然冷了面孔,这让洛千鸢有些始料未及。
她原本以为,王妃一定会暴跳如雷,可没想到,她刚才还有些愠色的脸此刻却是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