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吃力地捧着一个箱子跟在沈如故身后,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小姐,你就这么认了?那个什么陆夫人,诚心就是在害你嘛!”
“明月,我们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沈如故的心态倒是十分平和,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牵着君兰道,“我倒是觉得,现在挺好,这后院也挺好。反而是前头,才真是个要命的地方。我们虽是被禁足,但是不愁吃穿,我也刚好能够安心养胎,有什么不好的呢?”
“那是小姐您脾气好想得开,要是奴婢,奴婢就气不过!”明月哼哧哼哧地把箱子拖入房间内,又招呼着为数不多跟过来的丫鬟婆子们一起把这院子打扫干净,手里忙个不停,嘴上也没消停过。
“特别是那些个奴才!”看着身边寥寥无几的人们,明月的气更是消不下去,“一个个都是趋炎附势的,先前跟着小姐鞍前马后的,这不,我们刚搬来,他们就都不见了!现在一定是都围着那陆夫人打转呢!”
“好了好了明月,你今个儿吃炸药了?”沈如故仍是随和的笑着,一脸的自在。
“奴婢就是替小姐委屈,明明小姐还怀着身孕呢。”明月低了头,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此时另一个声音插入了她们之间的交谈:“哎哟,我不过是昨夜醉酒,今日醒来这府里怎么就大变样了?”
这吊儿郎当的语气不是赫连禹凡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沈如故却没有打算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她其实心中不是一点都不怨恨他的。他既然娶了她为妻,却将她一人丢在那虎狼环伺的境地不管不顾,在她最需要他支持的时候将她弃之如履。但是她又有什么资格怪罪他呢,这肚子里的孩子本就不是他的,他愿给自己一个安身之处,已是天大的施舍。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对就是了,沈如故的脑海中第一次出现了这样无比消极的想法,连带着她向来灵动的一双瞳眸也黯淡了下去。
赫连禹德警觉的看出了她的心态变化,难得温柔的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猫:“发生什么了?”
沈如故拉着君兰后退一步,竟是刻意避开了赫连禹德的手,别开脸冷漠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爷的府邸,你是爷的妻子,你倒是进来告诉爷,怎么没关系?”
赫连禹德见沈如故竟是故意避开了,心中本来涌起的那一丝怜惜瞬间被席卷上来的怒气所遮蔽,他一把拉过沈如故,丝毫不在乎自己粗鲁的举动是否会弄伤眼前的女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的众人跟本来不及反应,就见到赫连禹德拽着沈如故撞进了身侧的屋子里。
门锁落下,明月这才回过神,扑上去大声的呼唤着:“少公子,你要做什么!你别冲动啊!小姐可是怀着身孕呢!”
屋内的沈如故直接被赫连禹德摔在床榻上,她的眼中满是惊恐:“赫连禹德!你要干什么!”
赫连禹德看着她难得一见的惊恐样子,反倒是吃吃的笑了,这个女子啊,他与她名义上是夫妻,他却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他不喜欢她,这一点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而正是因为不喜欢,所以他们才能共处一室相敬如宾。她不是那种大家出身柔柔弱弱的小姐,她独立,对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从不像别的女人那般只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藤萝。
可是真当他一点都看不出来吗?他的哥哥赫连禹凡,那个冷静严肃的世子殿下,只有在每次看到这个女子时,眼底才会流露出压抑的痛苦和爱慕,他都看在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哥哥喜欢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他好奇,所以答应了将她娶回府上,才发现原来她已怀有身孕。那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沈如故眼见着赫连禹德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挣扎了起来,那男子纯黑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身下的女子,虽是双手紧紧将沈如故箍住在床榻边,却刻意小心放缓不压着她的腹部,沈如故见避无可避,只得闭上眼将头扭到一边,死死咬住的双唇却透露出了她心头的不安。
温热的呼吸混着男子身上的檀香味喷在她的脖颈,这一切只让她觉得无比的羞辱,沈如故咬牙切齿的恨恨道:“赫连禹德你这个混蛋!你喜欢的不是陆碧游那样的女人吗,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你以为我要吻你吗?”男子的脸端端停在了离她不到一个指尖的地方,俊美的脸庞上,勾人的薄唇吐露出暧昧的话语。
“混蛋。”沈如故听他这么说,更是忿恨。她一使劲,却被赫连禹德抓的更牢了。
男子笑得邪魅,却改变了方向,只是俯身在沈如故的耳边轻声道:“放心,我怎么会动自己哥哥的女人呢?”
满意的看到身下的女子如遭雷击,赫连禹德随意地放开她起身,又恢复了往日不正经的样子。
门外,明月还在锲而不舍的拍着门,沈如故苍白着脸整理了一下衣衫对外头道:“明月,我没事,你去忙吧,我还有些话想和禹德说。”
隔着门传来明月担忧的询问:“小姐真的没事吗?不是那混蛋对你做了什么吧?若是,你可千万别忍着啊!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就回去,不住这王府了!”
“说什么玩笑话呢。”沈如故苦笑,回去?还回得去吗?
她抬眼看了随意靠在一侧的赫连禹德,提起精神勉强道:“谁说这孩子是赫连禹凡的?”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提,你大可不放在心上。”赫连禹凡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转而问道,“倒是你,真不告诉我这个做丈夫的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别人的女人吗?那我还告诉你做什么!”沈如故争锋相对的回道,倒是倔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