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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一个组织,……也许有着征服世界,掌握世界经济命脉,操控国家选票一类的中二想法。”顾雪仪说。
  “……”
  明明是宏伟又刺激的蓝图,到了她嘴里,怎么就成中二想法了?
  “游轮是你们一年一度聚会的据点,上面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你们借此作掩盖。虽然看上去,另外几个分外嚣张,并没有要掩盖的意思。但你们的初衷应该是这样的。
  “黑桃,象征军权。这个黑桃男人出身黑手党,手握毒品、军火走私几条线,手底下更豢养了一支雇佣兵。方块,象征财富。这是你,手握财富,连红杏基金都要依托在你的手底下生存。梅花,象征幸运。不过龙珍倒没看出来有多幸运。她手握君语社,比红杏铺开的网还要大,几乎将所有名媛千金、豪门太太都网罗了进去,供她驱使。
  “红心,象征智慧,是石华,她以红杏基金串连起了华国大半的豪门太太,但她手段还是拙劣了点……有宋成德给她拖后腿,到了后期,她就一味想着为宋家捞钱了。反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东西……
  “若我是她,便不会小瞧那些豪门太太,何不利用她们做内应,这样便对华国大部分的豪门、富商都有所了解了,若是运作得当,让这些人听从我的命令也不难。又何须辛苦去捞慈善基金的钱,搞投资会,弄出卸磨杀驴的蠢事,引起这帮太太触底反弹,果断翻脸。”
  封俞越听神色愈发冷肃。
  若她是石华,她自然比石华做得更好。
  可她明知,却不会去做。
  这正是她比别人高了一筹的地方。
  半晌,封俞才沉声道了一句:“太太厉害。”
  “如果不是红杏先进入我的视线,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推出你们的运作模式,放眼一看,竟然处处都是这样的影子。”
  “平常人谁会管这些呢?”封俞噗嗤一笑:“她们多数都是在意自己的丈夫出不出轨,包养了几个情人,是否有私生子,自己手里能分到多少钱……她们怎么会注意这些东西呢?也就只有太太会留意。”
  顾雪仪并不吃他阴阳怪气的恭维这套。
  顾雪仪接着往下说:“……我仔细了解过,东欧、南欧、南非……有那么几个国家,都有过一点人为干涉内政的痕迹。”
  封俞暗暗骂了声艹。
  她怎么看出来的?
  她可不是从小被人按政客培养的。
  “那是你们团伙的练手之作。”顾雪仪道。
  封俞笑了下:“团伙?不太好听,听着跟偷盗团伙一个级别。”
  “反正都是犯罪分子,有什么好听不好听之分呢?”顾雪仪淡淡反问。
  “……”
  她说话,还真是从来都不客气。
  “而最近呢,老马洛里有个女婿,正在参选议员。你们将他选作了新的跳板。可你们总得送点见面礼吧……”
  “不是我们,是他们。”封俞打断道。
  顾雪仪也不和他理论,继续往下说:“国际形势改变,这两年多国与华国为敌。偏偏又不是能一个炸弹就能轰掉的事。所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他们无法轻易指挥你做事,于是企图利用红杏做间谍,但红杏很快被我端了。于是他们吸纳了哈迪斯,以杀死艾德诺,扶持他上位为交易。试图重新打通哈迪斯—宴家这条线。宴家和简家来往密切,是最接近华国zz的豪门了……”
  “哈迪斯年少时欠下了宴朝的救命之恩,和宴朝有几分情谊在。他们并不敢完全信任他。哈迪斯就利用了我和他的绯闻,以示投诚。一面又在我和宴朝面前卑躬屈膝,维持联系,方便将来为他利用。”
  封俞面色越发阴沉,口吻却是轻松的,他说道:“宴太太小时候是学的兵法吗?”
  “现在,艾德诺死了。封总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吗?”
  封俞心底有点不舒服,冷笑一声:“宴太太是担心宴总吗?放心吧,乌龟王八遗千年。他们可不会杀宴总。正如太太所说,他们还等着将来利用宴总这条线,来打击华国一些支柱产业呢,甚至是窃取一些华国机密呢……”
  “我知道他不会死。”
  “那太太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封俞其实有点想不明白她的用意了。
  但她做事一贯这样,我行我素,让人摸不着头脑。倒也不奇怪。
  顾雪仪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扣在了栏杆上。
  栏杆是金属的,和匕首的刀刃碰撞,发出了“铮”的一声响,仿佛敲在人的耳膜上,刺耳又震撼。
  封俞怔了一秒。
  “我对待自己人,总是要宽容几分。先礼后兵。”顾雪仪的嗓音这才渐渐冷了:“我之所以和封总细细说这些,是为了让封总知道,我已经知晓了多少背后的事。”
  封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宴太太……是特地来警告我?”“不,特地来提醒我吗?”
  自己人?
  她将他当做自己人?
  封俞心下一动。
  不过很快就拾回了理智。
  大概对于她来说,华国人都是自己人。
  “一个组织,从运作模式,到曾经的轨迹,再到将来的计划,都被人捅破了,还有什么意义呢?”顾雪仪问。
  封俞没出声。
  他的确不想和那帮人玩儿了。
  他谈不上有多浓厚的爱国情怀,主要还是他这个人,就不适合和人玩合作。
  和江二玩的时候,他想拧江二脑袋。和宋成德玩的时候,他想弄死宋成德。他就是个天生的精神病,毫无团队合作的精神可言。他看不上那么一帮人……
  “我收到宴太太的关心了。”封俞压低了声音,故作暧昧道。
  万一宴朝在旁边呢?
  能气死半个宴朝也是值得的。
  “那就请封总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当然……也请封总拒绝再和他们合作。”
  在这儿等着他呢?
  就等套他更多的话是吧?
  封俞忍不住轻笑一声:“宴太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听你的吩咐呢?”
  “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一个失败的计划,他没必要再跟着下注玩儿。
  封俞还是忍不住说:“我要是不配合宴太太呢?”
  “封总知道盛家吗?”
  “……知道。”
  “封总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看,……看见了吗?那个男人。他叫盛煦。红杏基金的事,是他亲自下来查的。封总聪明,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封俞起身走过去,垂眸望去。
  那里的确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这时候也正抬起了头,冷冰冰地盯着封俞,目露不善。
  太新鲜了。
  有人威胁到他头上了。
  不,不止是威胁。有关心有提醒,字字句句分析入微,偏偏还让他无从拒绝。
  封俞心下也忍不住惊骇。
  她又是怎么和盛家扯上关系的?
  那可是盛家!
  她身上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手腕?
  当初她将江二从三家联合中分化出去,用的也是这样的套路吗?
  封俞压下复杂的神色,笑了下,说:“如果我说还不够呢?”
  他已经被说动了。
  可做生意从来就是这样,太轻易地点了头,你就差了一步。
  顾雪仪还是不紧不慢的,云淡风轻的,她说:“封总似乎还欠我一个?还是两个小时的仆人时间?”
  草。
  她之前一直不用。
  竟然留到了这时候!
  她还真是……懂得把这些东西用在哪些更合适的地方……
  封俞动了动唇:“我还怎么……”
  拒绝得了呢?
  封俞的话没说完,顾雪仪却是终于补上了前面没说完的话,她说:“下一个,他们要杀的,是我。”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封俞的脸色骤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用力到指骨都发出了噼啪一声响。
  “顾雪仪?”
  那头只剩下嘟嘟的余音。
  封俞再打过去,那头却就占线了。
  顾雪仪这时候正在接盛煦的电话。
  刚才在会所楼下,仰头冷冰冰望着封俞的年轻男人,这会儿眉眼一耷拉,低声说:“大嫂,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刚才是不是给封俞打电话了?”
  “大嫂,封俞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大嫂……”
  顾雪仪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好了,我知道了。”
  盛煦这才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大嫂你是不是要动手了?”他压不住内心的焦躁,问。他怕她出事。
  “你今天没事做吗?”顾雪仪淡淡反问。
  她道:“没事做,那就回去再读读兵法。”
  盛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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