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兴奋道:“对对对!他枪法真准!”
宋成德不冷不热地道:“境外练出来的,能不准吗?”
小孩儿听得懵懵懂懂,还大声喊:“我要他当我老师!要他教我!”
宋成德笑了:“让他教你?那得宴氏先破个产才行。你真想学,爷爷另外给你请老师。”
宋武在旁边听得直吐血。
教打枪?
就是看着宴朝一枪打监控上,一枪打他身上?
教数数?
就是把他往水里按一次,让宋子洋数一次?
宋武恨恨地瞪着宋子洋的方向,浑身如同散了架。
宋家他们这一辈儿都还没掰扯清楚,为了家产争得头破血流,暗地里没少下黑手。宋子洋出生后,宋成德和石华都宠得不得了。
那其他人能看得过眼吗?
没少在养废宋子洋上面下功夫。
宋武也出了力。
宋子洋不尊长辈,把宋家的手下、佣人都真当旧社会丫鬟一样使唤、当马骑。
宋武之前看见的时候,没少私底下偷笑。
但这会儿轮到他身上了,宋武就笑不出来了。
宋武咬牙切齿地说:“就那顾雪仪,一脚踩我头上!这儿!就这儿!她脚上可是高跟鞋啊!我呼救了,宴朝还他妈蹲下来按我……拿枪打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喷泉池子里还带电,我差点给淹死,还差点给电死!”
“宴朝会做这样的事?”石华摇了摇头:“所有人都知道宴总是君子做派。和江总、封总的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宋武咽了这口恶气。
他知道,最近宋家好像想要和宴家搞点什么动静,宋家是不会主动招惹宴朝的,更何况宴朝声名在外,说出去也没人信……
行,他惹不起宴朝。
“那顾雪仪呢?”
“顾雪仪……”宋成德回想了一下那位宴太太的模样。
是个冷淡的美人。
“宴太太的脾气是傲了点,谁敢把脸往她面前伸,她就敢打谁的脸。裴丽馨和裴智康都没讨到好。”
“那能一样吗?”他是宋家正经的少爷!
石华笑笑看着他:“怎么不一样?”
宋武倍觉羞辱。
宋成德懒得在这时候还来裁决私生子的事,他一锤定音:“好了,你的性格别以为我不知道。连老子的小情人都敢泡,你是不是对宴朝太太动手动脚了?这事就这么抹平了。你要再主动提起,下次就是断手断脚了。”
石华推着宋成德走了出去。
宋子洋也抱着枪跟了上去。
宋武气得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了面镜子。
宋家少爷,还不如一个女人金贵?
宋武一下又想起了顾雪仪走的时候,微微弯腰,耳边的金坠子贴着面颊勾出了一个弧度,勾动人心。但她的眉眼却是冷淡的。
冷淡有点慑人。
她轻描淡写地说:“这事儿还没完呢。”
宋武那时候怒气上头,心想,是没完呢!
等着吧,看宋家怎么收拾你!
这时候再一次回想起那句话,宋武心肝竟然有点发颤。
顾雪仪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她口中的没完……
是她和我没完?
宋武按了按胸口,这才觉得心脏舒缓了点儿。
怕、怕什么?一个女人放放大话。宴朝不在的时候,她靠江越。宴朝回来了又靠宴朝。能有什么本事?
顾雪仪和宴朝已经回到了酒会厅中。
她腰上还绑着宴朝的西装外套,自然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越当即骂了声“草”。
“宴总和宴太关系不是不太好吗?”有人疑惑出声。
江越有点酸:“可能是宴太太腿冷吧。”
江越忍不住主动往那边走了过去。
而这头,宴朝低声问:“怎么回事?”
感情他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就先把宋武按水里了?
顾雪仪忍不住笑了下:“他这也是为他小情人出头呢,他小情人的哥哥开了所学校,冒犯着我了。”
“为小情人?”宴朝目光冷了冷:“鼠目寸光,毫无道德廉耻。”
顾雪仪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宴总还讲道德廉耻吗?
“他还说了什么?”宴朝又问。
顾雪仪摇摇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了,无非就,这里不是宴家是宋家。”
宴朝低头挽了挽袖口。
那里沾了点水,打湿了。
“那就把宋家也变成宴家。”
顾雪仪笑了下:“没准儿呢。”
光红杏基金的事,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就差个契机了。
江越走得越近,就越发现宴朝和顾雪仪聊得一派契合。
“宴总和宴太太刚才去后花园干什么了?”江越问。
顾雪仪伸出手:“江总别光问,有纸吗?”
江越怔了下,脑子里已经构建了一出了不得的场景。
他脑壳里轰隆隆如同一辆火车碾过。
没等他理清楚思绪,封俞倒是从旁边递了块手帕过来。
顾雪仪也不客气,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然后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手指。
江越这才看清她脖颈上都溅了点水。
江越不可置信:“你俩去玩儿水了?”
顾雪仪点头:“算是吧。”
封俞轻嗤一声,看了眼宴朝,然后才又看向顾雪仪,语气沉沉地说:“玩儿人去了。”
看见顾雪仪动手的何止是宴朝。
还有在楼上的封俞。
他当时正和宋成德谈事,宋家的房子隔音很好,封俞隐约听见了一声“噗通”。他就站在窗边,视线一转,就瞥见了顾雪仪的身影。
她身上大团的金色花,格外扎眼。
她重重踹在宋武头上。
然后封俞心头就跟揣了一团火一样,那团火随着节奏向四周嘭嘭撞去。
草。
太有意思了。
行事风格和他太贴近了。
再然后封俞就不动声色地扣上了窗户。
……
玩儿人?
江越却还没听明白,脑壳里的颜色倒是越来越多了。
那边宋成德和石华重新出现在了酒会厅,石华亲自过来邀请了江越去说话。
江越这才忍着满腹的疑惑走了。
那头宋成德也远远地打量了一眼顾雪仪。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依旧风姿迷人。
宴朝怎么会不喜欢呢?
等江越走了,封俞才觉得舒坦了。
哈哈,他知道,但江越不知道!
封俞问:“宴太太不怕宋家记仇?”
顾雪仪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封俞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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