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别闹了好不好?”景湛抚上她肩膀,耐心哄她。他可不想听她一遍遍喊太子的名字, 何况她还把太子的名字强安在他头上。
江雨凝往后一步, 挣脱开他, 正色道:“阿原你搞清楚,我哪里闹了, 明明是你让我叫你的名字,你还不乐意了。”
景湛看她表情严肃, 听她语气认真,顿时摸不着头脑,无奈纠正她:“可是孤不叫景原,叫景湛, 凝儿为何一直叫孤阿原?”
他还想说这不是和他闹是什么,但是怕江雨凝生气,就把话咽了回去。
“你又在试探我对不对?”江雨凝觉得可笑。
“孤试探你什么了?孤只是说自己叫景湛而已。”景湛继续耐心说,他认为江雨凝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想和他闹脾气发泄一番。
“景湛那个阴险小人我早就不喜欢了,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遍,你怎么就不信呢?每次都要在我面前故意提他。”江雨凝不由得来气。
“什么?”直接在他面前说他阴险?小人?景湛觉得现在她已经不是心情不好这么简单,她就是故意想刺激他,和他吵架。
“凝儿,你到底怎么了?”景湛来到她身前,俯下身,拉住她的手。
江雨凝挣开他的手,觉得委屈,“阿原你又到底怎么了呢?为何一直说你是太子景湛,不就是故意想和我吵架吗?”
景湛深深看她片刻,猜测这可能是太子故意让她这么做来刺激他的,又或者是她想用此来达成离开他的目的。
可是他的目的还没达成,他怎么可能允许她离开。
所以,景湛牵住江雨凝的手,继续哄她:“凝儿,咱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你陪孤挑荷包。”
“好,”江雨凝表现得大度,而且她确实也不想和他吵架,只提醒他,“那阿原以后不要每次吃景湛的醋都拿他来试探我喽。”
景湛拿荷包的手顿住,闭了闭眼,强压下恼火情绪,尽量语气平静:“孤是景湛,凝儿刚才已经答应了孤,怎么还说孤是景原?”
江雨凝立刻甩开他的手,生气道:“阿原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怎么还提那个景湛!”
景湛脸色紧绷,这个江雨凝就是故意的!她昨晚没能成功离开,于是便想出了这招。她故意把他叫成景原,把他的名字安在太子那个小人头上,就是故意刺激他让他发火,这样他们吵架后太子趁机对景文帝说他们感情不和,接着她会顺理成章与他和离,彻底远离他。
既然如此,景湛偏不让她得逞,直接了当说:“凝儿,你的想法孤如今已经清楚,你不必借这个方法和孤吵架离开孤,孤不会放你走。”
“什么?”江雨凝听不明白。
景湛抱她在怀里,轻声和她商量:“所以凝儿不用拿喊孤景原来刺激孤了好不好,孤还是喜欢你以前喊孤的阿湛这个称呼。”
他一听到江雨凝喊他“阿原”他就浑身不舒服。
江雨凝一听他这话直接推开了他,气到提高音量:“阿原你今天就是故意气我的对吗!”
景湛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还在无理取闹的江雨凝,“凝儿,你需要冷静。”
说完他转身就走,他觉得他更需要冷静,一听到“阿原”这两字他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要带走我的荷包。”江雨凝冷声说,她生平第一次这么生气。
景湛顿足,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放在桌上后,毫不留恋快步离开,背影决绝。
“真是无理取闹。”被景湛觉得无理取闹的江雨凝同样这样评价他。
景湛从明轩阁一出去就径直去了书房,但是在书房待到林易来喊他用晚膳时,他摊开在书桌上的那本书他都只看进去了一个字。
这个字就是文章刚开头的“原”字,他当时看到这字的时候就觉得讽刺,不仅江雨凝刺激他,连书都要刺激他。
但是他回明轩阁路上,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书上那字不过是巧合罢了,他主要还是看书的时候因为江雨凝执意喊他的那个让他排斥的称呼沉不下心。
一进入客堂,景湛并没有如他所想的看到江雨凝。
“王妃呢?“他问立在门边的丫鬟。
“回禀殿下,王妃还在暗间。”丫鬟恭敬回答。
景湛举步走向暗间,看到江雨凝坐在坐塌上看话本儿,喊她:“凝儿,用晚膳了。”
他觉得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应该已经消气,试图先和她示好。
结果江雨凝看都不看他,躲开他的手,绕过他直接走入客堂。
景湛蹙眉,这奸细脾气还挺大。
“凝儿,你为何不理孤?”景湛尽量温声问。
江雨凝淡扫了他一眼,语气没有温度反问他:“你不让我喊你阿原,我怎么和你说话?”
“凝儿,孤真不叫景原,澈王府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景湛耐心和她说,并且示意林易说话。
“啧!他们都是你的人,肯定听你的吩咐。”江雨凝不信,认定景湛就是在故意无理取闹,深信自己脑中的记忆一定没错。
景湛沉着脸没再说话,他觉得他现在不正常,他堂堂一个高高在上的澈王殿下如今竟然要卑微地哄一个奸细?着实反常,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转变。
用过晚膳后,景湛没有留宿暗间,而是去书房待了一夜。
当晚,景湛江雨凝心情烦躁,都险些失眠。
而身在宫里的太子,却是心情愉悦到失眠。
他今日上午去澈王府是去督促楚清。昨日下午他在笙馆园林看出楚清和江雨凝关系亲密,他怕他交给楚清的任务楚清会因她和江雨凝的关系而懈怠甚至糊弄他,所以今日上午他特意去催促提醒楚清。
其实太子自己都觉得神奇,他自小以来一直运气很好,上天似乎格外眷顾他。比如澈王府戒备森严他依旧能派刺客来去自如,再比如前些日子他给景湛下的九鼎毒,那九鼎毒除了他和他身边的神医易修知道之外,世上任何一个大夫都不会诊断出来。
这个他身边的神医易修更是让他觉得神奇又难得,自他很小时,易修就只效忠于他。只要他要求的,不论是毒还是药,易修都会尽其所能制出来。昨日下午他在笙馆园林交给楚清的那瓶幻灵散也是出自易修之手。
他让楚清给江雨凝用幻灵散并不是想伤害她,他这么喜欢她怎会舍得伤害她呢,只不过是借她间接刺激景湛罢了。这幻灵散再配上蛊术,发挥作用后,初期会让江雨凝将景湛和他两人的名字记混。至于之后怎样,易修还不知道,毕竟江雨凝是世上第一个用幻灵散的人,不过易修向他保证过,绝对不会损害江雨凝的身体。
太子一想到景湛听到江雨凝喊他的名字后就忍不住坏笑,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景湛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再想到过几日去平霄寺,江雨凝会当着景文帝的面喊景湛他的名字,太子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如此一来,景文帝还能不信他说的他和江雨凝两情相悦的话?
*
第二日,为了避免再次听到那个让他不舒服的名字,避免与江雨凝在言语上产生摩擦,避免他会不自觉放低身段去哄她的反常行为,景湛没有去明轩阁用早膳。
而在江雨凝看来,景原(湛)这就是因为她不同意他无理取闹的行为故意和她冷战。
她真搞不懂,他几次三番试探她对太子的态度也就罢了,这次他竟然荒唐到执意让她叫他太子的名字,莫非是笙馆园林那日他表现出的那副气定神闲模样都是假的,实际上他受到了刺激?
江雨凝怀揣着心事慢吞吞用完早膳后,抱着月亮去院里玩,没多久,楚清过来了。
“雨凝,我觉得景湛(原)他喜欢你。”楚清说完,仔细观察江雨凝的神情。
“没有,他只不过是……”太子只不过是故意借她来刺激景原(湛)罢了,但是她还不确定楚清的立场,便立刻止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清抓住她的手腕,认真道:“雨凝,不管景湛他有没有喜欢你,我都希望尽快将剧情拉回到正常轨道,我想勇敢追求他。”
“好啊,希望你能早日追到景湛,必要的话我可以帮忙。”只要原书男女主尽快在一起,男主太子就会把心思多放在宠楚清上,对于报复她的心思自然会少些吧。江雨凝这样想。
“殿下。”楚清抬眼后匆忙起身恭敬行礼。
江雨凝回头,景湛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是真正的冷战,我们腹黑湛会让她喊他什么呢?
对啦,之后我想将更新时间固定啦,但是到底是晚上九点还是零点我还没想好,有可能先轮换着来哈
第32章 别扭夫妇
江雨凝不懂为何景原(湛)的眼神如此奇怪, 想到他们似乎还在冷战, 便若无其事地挪开眼,拉楚清坐下,“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景湛本想走向她, 听到她这句话顿住脚步, 眸色复杂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凛着脸色转身拂袖离开。
只是, 他刚走了没两步, 身后传来魏昭的声音。
“阿湛, 我们好久没见,想我没?”
江雨凝闻声看去, 魏昭身着朱红暗纹金丝滚边袍款款而来, 多日不见,他似乎更加英俊帅气了。
见坐在桌前的人是江雨凝, 魏昭浅笑和她问好:“嫂嫂也是好久不见。”
还没等江雨凝回话, 她身边的楚清尖叫一声站起了身, 直接冲到魏昭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地说:“秦淮!我的天哪!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你!”
魏昭拂下她的手, 后退一步,蹙眉打量面前这个一身丫鬟打扮却分外大胆的人。
江雨凝急忙上前拉住楚清, 和她解释:“楚清,他不是秦淮,他是魏昭。”
楚清不信,看着面前和秦淮一模一样的这张脸, 喃喃道:“怎么可能不是?那他怎么和秦淮长得一模一样啊?”
这个问题江雨凝没办法回答,毕竟她也想知道魏昭为何与秦淮长得一样。
看到楚清激动后又呆愣的模样和他们新婚第二日江雨凝初见魏昭时的神情一模一样,景湛不禁陷入沉思:江雨凝楚清都是太子的人,都把魏昭当成了他们口中的“秦淮”,那这个秦淮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让两位女子都为之激动到如此地步。
见两位女子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其中刚才抓住自己胳膊的那个现在看他的眼睛甚至都发直了,魏昭多少有些不自在,只好率先打破这安静且尴尬的气氛,对景湛说:“阿湛,前些日子我出了趟远门,回府后得知你已从广郡回来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找你了。”
“嗯。”景湛指了指圆凳,示意魏昭坐下说。
随后景湛来到江雨凝身边坐下。楚清给他们倒茶,并借着这个由头站在江雨凝身后没走,眼睛黏在了魏昭身上。
离得近了,魏昭看到景湛的肤色不由得惊讶:“阿湛,你以前那么白怎么变黑了?”
“在广郡晒的。”景湛淡声道。余光中他看到江雨凝似乎因他的靠近身子开始往远离他的方向撤,他微弯的唇角立刻压了下来。
魏昭对比了挨边坐的江雨凝景湛的肤色后,忍不住打趣:“你和嫂嫂坐在一起,这样一看你更黑了。”
景湛凉凉扫他一眼,魏昭竟然和太子说一样的话来气他。
收到景湛的眼神警告,魏昭摸了摸鼻子,连忙补救:“不过阿湛自小皮肤比我都白,我相信他很快就能白回来,嫂嫂不要着急。”
江雨凝没说话,心中腹诽:景原(湛)已经开始让魏昭在她面前一遍遍叫他阿湛来欺骗糊弄她了!真是不可理喻!
魏昭说话间不经意看到景湛腰间挂着的丑荷包,笑出声:“阿湛,你挂个那么丑的荷包干嘛?”
景湛没吭声,余光一直观察身边的江雨凝。他从昨日一直故意挂在现在,她却都没反应,甚至昨晚还把她已经答应给他的荷包又给要了回去。
江雨凝听到魏昭的话后纳闷,他哪来的荷包?她记得昨晚她生气后并没让他带走啊。带着这个疑惑她偷瞥了一眼后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他去广郡临行前夜她只当练手做的不成型丑荷包。
“这是我做的。”江雨凝对魏昭说。
魏昭瞬间尴尬,上次他说景湛的字写得丑结果被江雨凝告知是她写的,这次他说荷包丑结果又被她当场告知是她做的……
还没等魏昭想好怎么圆话江雨凝起身对他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就疾步向明轩阁走去。
等她从明轩阁出来,景湛盯着她怀里抱的包裹出了神,他突然生出一种他的东西要被抢走的不好预感。
看到江雨凝将包裹摊开在桌上时,景湛面色一沉,果然……
“我做了好多荷包,阿昭你挑一个吧。”江雨凝笑着说。
“谢谢嫂嫂,”魏昭说着就去挑选了他喜欢的红色荷包,选好后一抬眼他被景湛那冰凉透底的眼神吓了一跳,会过味儿来之后他只好不情愿地将荷包放回去,客气推辞,“我还是不要了,阿湛还在用那个荷包,我用这不太好吧,多谢嫂嫂。”
“没关系,”江雨凝拿起魏昭挑好的那个红荷包递给他,又说,“我给阿昭荷包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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