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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双手终于挣脱绳索的束缚,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对方脸上的泪痕,声音更柔和了些:“谢谢你,我叫林妧。你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
  “我叫谢芷玉,是我要谢谢你。”
  女人轻轻垂眸,眼睛里映着潋滟水光,尾音带了些许颤抖,下意识往林妧的方向靠拢:“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没办法想象局面会变成什么样……你快离开这栋公寓,这里不对劲,一旦到了晚上,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我刚搬来不久,已经快要被逼得走投无路,如果你继续逗留,一定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林妧心下一动,转身用麻绳死死绑住黑衣男人,侧过头沉声发问:“哦?这栋公寓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又有哪些奇奇怪怪的人?”
  旁白:【啊啊啊理我,理我!这是逃生向的恐怖悬疑片,不是讲述反派屠杀大楼的反社会电影和让你撩妹的百合作品!我丢你老○!我@#&$!】
  旁白:气得骂出家乡话,连带消音加乱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本融合了我对许多电影和小说的吐槽hhh
  下一章会带大家想看的小鲛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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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真实电影(三)
  “我是在一个月前搬来这里的, 住在206号房间。”
  谢芷玉勉强直起身子,说话时仍有微弱的哭腔。她面容姣好,垂着眼低声开口时, 眼泪被破门而入的灯光映得微微发亮, 非常能激起旁人的保护欲:“最开始发现不对劲, 是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隔壁205号的男人站在楼道里一言不发地紧紧盯着我。虽然这样说可能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但他的的确确是在专门等我一样。我曾经尝试朝他搭话, 他却只是翻着白眼一个劲地怪笑, 那种瘆人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女人说着打了个哆嗦,眼看泪水又要涌出来, 林妧轻轻搭上谢芷玉手背。
  她的指尖柔软温和, 如同轻柔溪水缓缓淌在后者冰凉的皮肤。谢芷玉深吸口气, 回以她一个慰籍的眼神, 继续颤声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从那天以后, 我总是感觉房间里还藏着其他什么人, 一直在暗处悄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真是快被折磨疯了。”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两间房屋相连的墙壁上被凿了偷窥用的小孔?”
  林妧略略蹙眉,无端想起曾经听过的某个老套恐怖故事——
  新搬去单身公寓的女主人公总觉得有人一直在默默窥视自己,把房间上上下下搜查一遍后,发现与隔壁共用的墙壁上有个小孔。她透过孔洞向另一边望去,却只看见一片深红。
  因为实在难以忍受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女主人公特意询问房东, 住在自己隔壁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房东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住在你隔壁的, 是个患有红眼病的男人喔。”
  不管听多少遍, 每每代入主人公视角身临其境地感受,都能让人不由得后背发凉。
  林妧停顿片刻, 为了不使对方感到过于惶恐,没有把“他还很有可能就藏在你房间”这句话直白地说出来。
  “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但那堵墙并没有任何异常。”谢芷玉叹了口气,“不止他,208和207的住户也非常奇怪。我从来没看过207的大门打开,但那里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居住;208则住着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并不漂亮,平时无所事事,每天都在和一帮阔太太打牌,可她的钱似乎怎么也用不完,穿的用的从来是奢侈品最新款。有次我下班回家,发现208恰好没有关门,从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她的咒骂和小男孩的哭声……我怀疑是家庭暴力,于是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居委会,对方却声称那女人在房间里养了个凶残骇人的怪物,如果不想出事,就不要把多余精力放在她身上。”
  林妧愣了下:“怪物?”
  “我不知道。”谢芷玉咬住下唇,脸色比之前更惨白一些,“那个大婶每天夜里都是一副下一秒就要提刀杀人的模样,我实在没有勇气插手她的家务事。”
  林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部电影的背景时间大概在十年前,那时异常生物的存在尚未被人类普遍接受,大部分被冠以“怪物”的称号倍受鄙夷,藏在208房间的,很可能就是一名异生物。
  “无论如何,还是先报警吧。”
  谢芷玉扶着墙面往外走,声线又细又轻:“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去走廊上打电话。”
  在恐怖悬疑类型的电影里,居然有人报警了!
  林妧忍不住为谢芷玉竖一个大拇指。不管是影视还是小说,任何角色都会很自然地遗忘人民警察这一存在,化身头铁之王,凭借一己之力与邪恶势力对抗。
  就算有人报警,出场的警方也只有两个作用:要么送人头,要么在影片结尾处姗姗来迟处理烂摊子。
  眼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林妧懒洋洋地踹男人一脚,语气瞬间降到冰冻零点:“大叔,感觉如何?”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面如死灰,没应声。
  他年近三十诸事不顺,事业毫无起色不说,还被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和她新欢慷慨赠送了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女友嫌弃他一事无成,女上司将屡屡犯错的他决然辞退,小区里见到的其他女人则风光得意,衬得他像个灰溜溜的小丑,偶尔有几次上前搭讪,也都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既然她们高不可攀,那他就把她们拉入地狱。看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在刀下哭泣求饶的模样,他头一回觉得自己是那么高大且强壮,是能够主宰一切的帝王。
  ——直到被自己的猎物瞬间秒杀。
  啊,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究其一生,他果然还是没办法越过这座高峰。
  他好丢人,好想哭。
  林妧见他泪眼汪汪,浑身像一条蠕动的长虫,被恶心得皱起眉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
  她说着停下来,在心里问旁白:【我妹妹长什么样来着?】
  心态崩崩的旁白有气无力:【你和妹妹是双胞胎,长相一模一样。】
  于是她顺水推舟地补充:“一个和我模样相同的女孩,应该在这栋公寓住过一段时间。”
  “我、我不知道啊!”男人瑟瑟发抖,“我、我没有工作,只有晚上会出门抓人,几乎没怎么见过这栋楼里的其他住户。”
  这也太屑了。
  除了躺在床上浪费社会资源就是杀人,这种人还是被垃圾分类回收掉吧。
  林妧对这个堪称人间之屑的男人完全丧失兴趣,正抬头望向门外,便与快步走来的谢芷玉四目相对。
  “我已经报警了。”她的脸颊终于笼罩上一层红润光泽,声音也恢复了些许清泠柔和,“这里居然是207房间,我不久前还纳闷,这间房子怎么像没人住似的。”
  谢芷玉说着眨眨眼睛,看向林妧的目光里带着羞怯笑意:“警方赶来这里大概还要等上一段时间。你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正巧我家就在隔壁,先去那里用伤药简单地止一下血吧。”
  直到她说出这句话,林妧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一阵撕裂般的痛感。用手抹去,一片湿漉漉的鲜红。
  这大概是女主人公被绑来时受的伤,本来已经大致结痂,这会儿又兀地绽开血渍。
  斜睨一眼瑟缩着尬笑的罪魁祸首,林妧轻轻点头:“好。”
  ——或许顺便还能瞧上一瞧,究竟是谁在暗地里窥视她。
  *
  谢芷玉家里是典型的年轻女性配置,北欧风灰白色家居套装一丝不苟地整齐摆放,盈满整个客厅的莹白光线给人很大安全感。
  回到家后,她终于摆脱了紧张与拘束感,言谈间放松不少:“伤药和创可贴都在杂物间,你先在客厅休息一下吧。”
  林妧把硬生生拖来的男人放在角落,乖巧点头:“好。”
  一切剧情进行到这里,都平静安详得看不出大风大浪。然而她的声音犹如一个开关,在话音落下后不久,两人便猝不及防听到某处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微弱响声。
  周遭环境非常安静,这道声响虽然轻微,却被衬托得极为刺耳,几乎是一道贴着耳膜爆发出的轰鸣,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栋屋子里除了她们两位,还有第三个人。完全未知的身份,藏在完全未知的角落里。
  短暂响声后迎来了长久的寂静,谢芷玉脸色刹地惨白一片,双唇颤抖着沉声开口:“那是……我的房间。”
  她好像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停顿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警察马上就来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吧。”
  “别怕,我去看看。”
  林妧放柔声线,目光循着声音望去。
  谢芷玉的房间没有锁门,半开半掩的房门咧开一道黑黝黝的缝隙,如同阴森张开的深渊巨口,能在转瞬之间将人吞噬殆尽。
  她说着迈步向前,房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呜咽,浓郁黑暗被客厅里的灯光稀释,显出几分若隐若现的家具轮廓。
  电灯开关就在门边,林妧安静将它按下,并没有见到哪怕丝毫人影。
  又是一道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来源于卧室中央的单人床下。
  “他……”谢芷玉几乎没办法吐出完整的语句,颤抖着稍稍朝她靠近一步,“他一直都藏在床底吗?”
  漂亮的年轻白领独自居住于单身公寓,每晚入睡时都感觉有人在暗中偷窥自己。她将房间上上下下搜寻一遍,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个男人悄无声息地藏匿于床板之下,与她隔着一块木板的距离,无比贴近地躺在一起。
  ——从表面看来,似乎的确是这样。可细细思考,难免会发现不合理的地方。林妧之所以不顾谢芷玉劝阻,执意要进入房间一探究竟,也正是为了证实这个猜想。
  如果真的是潜藏于房间的偷窥者,不可能在察觉谢芷玉已经回家的情况下发出声响,就算第一次可以解释为粗心大意,连续的两道轻响便显得极为怪异。更何况……林妧听见那道声音,是在她出声回应之后。
  也就是说,躲在床底的人发现屋子里来了其他人,于是特意发出声响让她听见。
  这不像罪犯无意间暴露行踪,更像是一种走投无路的求救。
  身后谢芷玉的声音更近了些,幽幽地萦绕在耳畔,像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你真的要过去吗?”
  “嗯。”林妧答得不露声色,甚至噙着安慰性的笑,“别担心。”
  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床底没有再发出声响,倒是背后不时有细弱的脚步声,像猫咪垫着爪子走路,听得不太真切。身前身后都是未知数,她一言不发地半蹲着身体,掀起下垂的床单。
  光线一股脑涌入漆**仄的床底,林妧毫不费力就看清了床单之下的景象。
  满脸惊恐的青年男人侧着头与她四目相对,深黄胶带紧紧覆盖在嘴唇上。他似乎在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殴打,鼻青脸肿的脸颊高高隆起,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眼眶之内亦是通红一片。
  铁质狗用项圈再显眼不过地套在他脖子上,身体则被麻绳紧紧绑住。不知道因为药物作用还是许久没有进食,男人看起来浑身软绵绵,连挣扎也毫无力度,只能狼狈地无力颤抖。
  果然。
  没有刹那停顿,林妧猛地抬头闪身,凌厉疾风从近在咫尺的地方狠狠划过,定睛看去,才望见那是谢芷玉砸来的铁锤。
  “哈哈哈,不愧是你,反应还真是快。”
  长相清纯甜美的年轻女人扯开嗓子笑起来,眼睛里满是狂热的迷恋:“不要害怕,只要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弄疼你哦。”
  喂喂,这是干什么啊,难道这栋公寓里还真是全都住着变态吗?
  “像他这样粗俗不堪的宠物,已经有些玩腻了。”她说着用左手捂住自己因兴奋而通红的脸颊,沉重的呼吸使胸口剧烈起伏,“你年轻漂亮,对我还这么温柔有趣,作为宠物,一定会让我满意的……!”
  林妧紧紧盯着她手里拳头大小的铁锤,轻轻扯出一个淡笑:“我之前还纳闷,你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把我带来这里,原来是一开始就起了对我下手的念头。话说回来,那个偷窥的故事,应该不是假的吧?”
  “是真的哦。这家伙第一次的潜入就被我发现了,那时我还养着前一个宠物,把他关在衣柜里。”
  谢芷玉轻描淡写地瞥一眼床下的男人,语气像在哄小孩,不时还会得意地发出几声嗤笑:“那会儿我刚好玩腻了上一个,就装作对偷窥毫不知情的样子,当着他的面在卧室把宠物杀掉,然后把这家伙从床底拉出来。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哈哈哈,居然哭着向我下跪磕头,真是没出息。”
  啊,想想当时的画面,那也太恐怖了。
  作为一个没什么亮点的偷窥狂,这位大叔钻着床底哼着歌,本以为能看到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结果被溅出的血淋得满头满脸,倒也算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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