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扬起的拳头缓缓放下，信上“殿下亲启”几个字他再熟悉不过。
或许男人自己都没注意，他伸出去拿信的手都微微带上了些颤抖。
在碰到信的前一刻，猛然收回手，在衣襟上蹭了两下，才缓缓的接过萧肃手中的信件。
上面都是他熟悉的字迹，直到目光落在最下面的时间落款时，男人的身子猛然僵住。
即使是带着面具，萧肃都感受到了眼前人的难以置信。
“小……七？”
男人像是刚学说话的人，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小七。”
萧肃的唇角又溢出一丝的鲜血，但是他却无比认真的回答着眼前之人的问题。
男人低下头一遍遍有些贪婪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即使全篇没有一个字与他有关，但是那又如何，他的妹妹还活着，活着……
“她在哪里？”
凤初翼算是认了自己的身份。
“京都肃王府。”
凤初翼猛然站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把她带来，让她和你一起在这里过这样漂泊的生活？凤家大哥就是这样疼爱妹妹的？”
低沉的声音在凤初翼的身后响起。
“我会给她最好的，这一次，我会守护好我的家人，再不让她受到伤害！”
凤初翼顿住，沙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的柔情。
“守护？靠南征北战，靠鲜血堆积出来的太平的假象？”
随着萧肃的起身，一阵哗啦铁链的声音响起。
原来他身上不仅有软骨散，手脚都被铁链给拷起来了。
“萧肃，你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凤初翼猛然转身，明明是个阳光大好的天气，他的身上却笼罩了一层的暮色。
“是，萧家对不起你，对不起凤家，但是百姓何其无辜，你手下的将士又何其无辜，他们为了忠诚可以去死，但是没人真的心甘情愿的想去死！他们也都是娘生爹养，一个家庭的期望！”
萧肃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没有丝毫的退缩。
“无辜，你跟我说无辜！”
凤初翼转身又是一拳。
“当年为国征战却衣不裹腹，没死在战场上，却饿死在自己的军营中的将士不无辜！”
“用命获得了胜利，转身却被自己人捅死的战士不无辜！”
“为了大麟抛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却被卖给敌军，最后家破人亡，差点身首异处的我不无辜！”
“萧肃，跟我说无辜，你算个什么东西！”
凤初翼说一句，就是一拳落在萧肃的身上。
最后一拳停在半空中，却迟迟没落下去。
“继续，这是萧家欠你的，只要你想这条命给你又何妨……噗……”
萧肃的口中又溢出一口鲜血，但是脊背始终挺的直直的，眼中没有丝毫的虚假。
“啊！”
凤初翼一把推开萧肃，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地上，猛然跌坐在地上。
手背鲜血淋漓，但是却怎么也比不上这几年过的不人不鬼日子的痛。
“萧肃，皇帝该死。”
凤初翼说完这句话，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猛然掀开面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