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看着陆御霆那双搭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的手就知道这男人又使小性子了。
他这是想她伺候他伺候的到位点。
比如,喂他!
要是平时,她是懒得搭理他的,但是今天没时间跟他磨功夫,她一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所以,瞪了陆御霆一眼后,她没说什么,坐了下来。
“你就作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还债来了。赶紧吃,吃完了休息一会,我晚上来接你。”
“你要干什么去?”
陆御霆听安宁这些数落已经习惯了,丝毫不以为然,倒是有些好奇她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说晚上来接他。
“这你别管,反正,你自己也不想管你自己的事,那你就在这待着吧。问我干什么?”
安宁舀起一勺汤递过去,陆御霆张了嘴,目光却凝在安宁脸上。
这丫头眉目低垂,神色平静,又隐隐透着一股坚决。
“你小心点,别逞强。”
他猜到她要去干什么了。
“我也不想逞强啊。”
安宁把空勺子收回来,又舀了一勺汤继续:
“谁让某人自己已经躺平了,那我不逞强又怎么办呢?”
“你可以不管那个躺平的人。”
他倒是接的快。
安宁挑起眼帘,没好气扔了一记白眼过去。
“谁稀罕管他。”
再不稀罕,还是来了。
陆御霆薄唇上不由勾出了一点笑意。他没说什么,但是那阴谋得逞般的浅笑十分明显。
安宁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也根本不是躺平,他就是故意‘作’,他就笃定了她一定会过问这件事,所以老神仙一样待在这一点不着急,享受着她的关心,看着她为他奔波忙碌。
真是可恶。
偏还不能真的扔到脑后不管他。
“赶紧吃。”
安宁把气撒在了饭菜上,一个劲的催促。
可她越催,陆御霆反倒吃的越慢,吃没吃多少,时间耗去了大半个小时。
出来,看见宗越,安宁便道:
“他这边,还是要派自己在这看着。我担心陆行舟玩阴的。”
“嗯。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宗越说道,张律师看着干脆爽利的安宁不由的笑了笑:
“昨天我就说让宗助理通知你一声,这件事,老太太那边不能惊动,陆总自己好像根本无所谓,到最后还是需要你来出面料理。果然,你来了,什么都好多了。”
那个男人肯吃饭了,外面的事也有人牵头去处理了,可不好多了吗?
真是无语,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能来全权处理陆御霆的事。
这真应了慕韩川那句话。
先拿着那些股份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这天这不就来了?
安宁对着张律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没说什么,朝前走去。
一个小时后,安宁来到了擎天门口。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二十几个黑衣保镖。
几辆车往门口一停,将门口堵的死死的。
一行人进来,把里面的员工吓了一跳,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安宁就走到了旋转门的墙边。
那边有几排按钮。她看了一下,按了其中一个最显眼的红按钮。
旋转门转到一个特定的位置就不动锁死了。
“你们几口守在这,不许任何人出入。其他人跟我来。”
“是。”
整齐响亮的应声,震得大厅里的空气都颤了三颤。
安宁直接朝电梯走去,一行人分了几个电梯上去。安宁带着张律师最先到顶楼。
往秘书台一扫,人已经全换成新人了。没一个她脸熟的。
陆行舟做的够彻底的。
安宁唇角冷冷一扬,直接朝总裁办走去。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陆行舟坐在原来陆御霆坐的位置上,正在等她。
从进门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身为总裁的他早已经得到消息了。
“你这是干什么?”
陆行舟朝安宁身后跟进来的那几个保镖瞄了一眼冷冷笑着。
“你看不出来吗?不会吧?这些人各个都是身手矫健的打手,你说我来干什么?”
安宁反问,陆行舟怔了一下,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笑看着这个一百六十几公分,被这些高大威猛的男人衬托的娇小无比的女人。
“安宁,你脑子没进水吧?跑我这里来玩打砸抢这一套了?你就算把这里砸了又能怎样呢?你威胁不到我。你总不敢把我打一顿吧?除非,你也想进去陪他。”
公然殴打擎天的总裁,不想进去都不行。
陆御霆那些事还需要调查,打人这么简单粗暴的事情,查都不用查。
没有哪个人,商战中用这么低级粗暴的办法。
说难听点,就算要打人也在暗地里解决,没见过公然打上门的。
所以陆行舟用看脑残的眼神看着安宁。
安宁迎着他这嘲讽的目光走过去,直走到那新换的紫檀木办公桌前,双手往那一撑,低着脸微扬着唇角:
“陆二少,看你现在笑的这么天真无邪,我就猜想你一定已经忘了你妈那双腿是怎么废的了。不如你试试,看我敢不敢把你揍一顿?”
安宁的一只手突然往腰间摸了一下,随着这话落音,啪的一声,一个东西拍在了桌上。
纤白的小手挪开,陆行舟惊出了一声冷汗。
那是一把小巧的手枪。
比她那巴掌还小,但漆黑锃亮,一看就是真货,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玩意。
“你是真疯。”
陆行舟脸上的笑僵住了,忍不住咬牙切齿。
“你要说我疯,那差不多。我不争辩。但论阴险,我肯定比不上你。我也懒得跟你废话。陆御霆的案子怎么提上去的,你给我怎么收回来。然后对外发个公告,就说这些事全是子虚乌有,是你个人的疏漏,给他道个歉。我也不知道你的写作水平怎么样,所以公告我都给拟好了,盖上公章和你的私章就行。”
安宁那手往旁边一伸,张律师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来。
她接了这张纸看都没看就拍在了陆行舟跟前。
陆行舟往那纸上扫了两眼,又气笑了。
“你不会真以为一把枪就吓到我了吧?是,你把我妈整的很惨。可你以为,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如果不是御庭护着你,你还能在这嚣张?现在,他还能护得了你?”
言下之意,再敢想对付卓冰一样对付他,她一定会进去唱一曲铁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