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陆太太不清楚吗?”
安宁笑了笑,逼近了卓冰。
卓冰比她高一点,她微微扬起了脸,眯着眼眸:
“我妈妈是死在你手上的对不对?”
她微笑着,用最平静温和的语气说着最阴寒的话。
卓冰的心狠狠的咯噔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卓冰的眼神错开了。
她不敢跟自己对视。
安宁觉得有点好笑。
“陆太太怕什么?你先前不是还三番四次的警告我,别跟你儿子在一起,否则,后果是我承担不起的。你说那些话的勇气哪去了?现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
卓冰猛地提高了音量。
她嗓门吼的很大,但是眼神依旧躲闪,那目光只在安宁脸上扫了一下就赶紧错开了。
大嗓门也只是在遮掩她的心虚罢了。
安宁扬着唇角,眼中盛着浓浓的讽刺。
“十几年前,陆家老爷子,也就是陆御霆的爷爷,你的公公还健在,公司和陆家都在他手上。可他的几个儿子当中,你丈夫也就是陆霖并不是最受宠的,更不是能力最好的。你虽然有三个儿子,可在陆家,因为你丈夫不那么出色,所以你们的存在感很弱。”
那是一段卓冰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过往。
她出身一般,但是容貌和能力都很出众。用尽心思嫁给了陆霖之后,本以为在陆家这种豪门贵族里能大展身手,一步登天。
谁想到,豪门里的等级制度,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
因为陆霖资质平平,她这个出身一般的媳妇更加不受重视。上不得陆老爷子和老太太欢心,下被妯娌各种挤兑。
这种日子对她这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些是卓冰这辈子不想再回想的事。
可安宁的话硬生生的把她又扯回到了那段历史中。
卓冰的脸煞白,血色一点点褪去,眼神也却如经过了地狱的淬炼,变得越发的阴诡。
“我以前过得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扯这些来干什么?”
她还是很镇定。
这份镇定是经历过各种风浪之后磨炼出来的。
安宁盯着卓冰,眉眼一低,突然抬手鼓起掌来。
“好啊。很好。不愧是陆太太。这心理素质真是没的说。我就好奇,你这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是杀过人之后历练出来的吗?”
安宁浅浅笑着。
这眉眼,这冷笑,这嘲讽的眼神让卓冰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白婉。
印象中,那个女人也是这副眉眼。
“瞄。”
窗外突然蹿起过去一只不知道打哪跑来的野猫,那野猫发出尖利的叫声,把卓冰吓了一跳。
她朝外看了看,脸猛的往下一沉。
“我懒得跟你扯了。既然你没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谈,那我也不奉陪了。”
卓冰攥紧包就转了身。
她刚往前迈了一步,安宁就大步追到了她身边。
“不许走。”
安宁一把擒住她的胳膊狠狠往后一扯。
卓冰穿的高跟鞋,被这么一甩往旁边崴了一下,直接摔地上了。
“你想干什么?”
卓冰厉吼。
隐约中,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安宁低眉鄙夷的瞄了一眼卓冰,转身两步掠到茶几那抓起了早已经备好放在那的绳子。
卓冰也不是傻子,见安宁抄着绳子过来,卓冰就知道不好,慌忙就想爬起来。
但她这个岁数,又养尊处优惯了,哪能挡得住安宁。
安宁阴冷的看着卓冰,随手将绳子套了个圈就朝卓冰的头扔了过去。
只这么一步远的距离,卓冰的头一下子就被套了个结结实实。
安宁手将绳子两端一拽,再用力往后一扯,一下就把好不容易爬起来奔出去的卓冰又拽了回来。
卓冰重重的摔在地上,因为绳子刚好套在卓冰脖子上,安宁也懒得费劲了直接拽着绳子将卓冰拖到了茶几那。
“安宁……咳咳……你疯了你,快放开我。”
到此时,卓冰才真正的感觉到了恐惧。
这些年,因为她儿子掌控着整个陆家和公司,她高高在上惯了,早已经不知道害怕恐惧是什么滋味了。
只有此时,这粗粝的麻绳勒着她细嫩的脖子,让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安宁,你这么对我,御霆不会放过你的。你口口声声的说爱他,你就是这样对他妈的?”
听到这两个字,安宁顿了一下。
她没回头,眼睛里却涩涩的。
站了一会,她突然猛吸了一口气,往前又迈了一大步,把卓冰往前一拖,蹲下来就把那绳子绕在了茶几腿上。
她拽出多余的绳子,快速打了个结,就这么把卓冰捆在了这茶几腿上。
“咳咳……”
卓冰仰在地上剧烈的咳嗽,手拼命的拽脖子上的绳子。可那绳子深深的嵌进了她的脖颈中,她根本抠不出来。那绳子几乎要把她喉骨给勒断了,她感觉到嗓子里那血腥味越来越浓烈了。
还没等她给自己松松劲,她下巴上又猛地一凉。
安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那刀尖正抵着她的下巴。
“你还知道你有他这么个儿子呢?你做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时有没有想过他?”
安宁问道。
卓冰眼珠往外突着,死死的瞪着安宁,那双眼里充满了恶毒的恨意。
“我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他?没有我,能有他今天?”
这公司可是他他从陆霖手里接来的。
她既是母亲也是大恩人。
这是卓冰的认知,这么多年,卓冰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不管这个儿子多么不愿意,她都觉得没错。
安宁盯着这狡辩的女人,冷笑了声:
“你以为这些是你给他的恩赐?你错了,你从来都不了解他,哦不,我说错了,应该是你从来都没想过去了解他。”
“我不了解?我是他妈,我不了解?那你呢?”
卓冰不服气的吼起来。因为脖子被勒的紧,她的声音有点嘶哑,听着非常刺耳。
“你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正是往他心口上捅刀,伤他最深的人是你,是你,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