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
陆御霆先跟楚河打了个招呼，之后看向了慕韩川。
“慕先生，你好。”
“陆总。”
慕韩川跟在楚河身边礼貌的神态里透了一点点跟上次碰面不太一样的疏淡。
陆御霆随意的一抬手，三人便走向了沙发那。
落座，秘书就端来了茶水。
楚河没端杯就直接道：
“我已经跟韩川讨论过你的伤了。资料也转交给他了。不过他说，目前国内的仪器没办法做一些精细分析，他需要带回去重新研究。这个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楚河看看慕韩川。
慕韩川接道：
“是的。因为时间太久了。有些东西不好确定，为了更精确最好用国外的设备。这个你们之前应该也是这样操作的。”
为了这伤，国内国外他不知道跑过多少地方。
“没关系，不着急。”
陆御霆无所谓的道。
慕韩川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陆总不着急，我倒是挺着急的。”
那丫头住在他那，能不着急吗？
这意思，陆御霆听得出来。
“是吗？”陆御霆微微一笑：“慕先生的敬业让我很感动，不过确实用不着着急。目前来说我还不错。而且，有时候生活总会不经意的给你一些惊喜，多等一些时间不一定是坏事。慕先生以为呢？”
那丫头是他的惊喜？
慕韩川心里突然凉了一下。
他看着陆御霆这似笑又非笑的眼睛，竟觉得看不透他这双眼睛下藏了什么心思。
就算他对那丫头有别的心思，也没必要这么直接说出来吧？
他想干嘛？
慕韩川被陆御霆这话打的措手不及，脸上本来已经端出来那礼貌的微笑僵硬了两秒。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答应了安宁，要尽早医治陆总的伤。不然的话，她总有件事情没做完，就很着急。她那丫头性子最是急躁，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结束了，她就有理由离开璟苑了。
陆御霆相信慕韩川这话是真的，眼中的笑意微微一暗。
他没说话，场面冷了一时。
楚河知道整件事的始末，早就听出这两人你来我往不正常了，想了想又觉得他坐这里好像也不是很合适，便干脆道：
“对了，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郁菲在泡咖啡，我去问她要杯咖啡，这个我喝不惯，你俩闲聊。”
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就站起来出来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陆御霆和慕韩川四目相对。
这次，是慕韩川先开的口。
“陆总，恕我直言。安宁身上有没有残留的药香没有详细检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算有用，那效果也是十分的微薄，可以忽略不计。她还是个小女孩，陆总有些做法恐怕不太合适。”
他倒是痛快。
陆御霆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薄唇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这话怎么是你来说呢？她自己可没有跟我说想要离开。”
是，因为她还想借这个人让安雅难受。
但是怎么想，跟这样一个光芒耀眼的男人在一起都不合适。
“我刚刚说了，她不过是个小女孩，胆子小，不敢违抗陆总。陆总这样的人物不应该欺负小女孩才是。”
她胆子小吗？
不小，眼前这个人胆子更大。
陆御霆沉默了一会，唇角的弧度收了收。
过了一会，他的身体突然朝前倾了倾，一双深目盯着慕韩川。
“如果我记得没错。十几年前我们家有个家庭医生叫慕琛。这个人，慕先生认识吗？”
“……”
慕韩川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突然从陆御霆嘴里听到了这个名字。
转眼，他脸上就覆了一层冰霜。
“陆总这防人之心也太重了吧？我不过是应约来给你治疗毒伤，你就要把我的身世都查的明明白白？”
在陆御霆面前，否认什么根本没有意义。
何况，也无法否认。
虽然他这些年经常在外游荡并不怎么回云城，许多人都不太清楚慕家还有他这么号人，可这又不是秘密，真想知道，随便一查就知道了。
只是陆御霆这防备的态度让他很是不快。
无论怎么说，身为医者，不害人那是前提。就算出了安宁这些事，他也没想过利用医术怎么样。
反而对面这位，却已将他放在了一个值得怀疑的位置上。
他怎么能不生气？
纵使陆御霆气势迫人，纵使眼下就坐在陆御霆的地盘上，慕韩川还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相较于这愤怒，陆御霆脸上却波澜不惊。
他只在眼中带出了一点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概是习惯吧。认识一个新的人，总想弄清楚他从哪来，发生过什么。慕先生没有这样的习惯吗？”
“我为什么要有？陆总，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提防着别人的。”
慕韩川毫不客气。
陆御霆迎着这气势汹汹的目光，眼瞳深处蓦然亮了一下。
“如此说来，慕先生跟安宁的交往很坦荡？”
这话毫无预警的抛来，好像跟前面的问题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慕韩川第一次觉得有点跟不上别人的思绪。
“陆总这话什么意思？”
慕韩川索性直接了当的问。
他眼里竟然没有过半秒的躲闪。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希望如此，希望这个人认识那丫头只是凑巧。
陆御霆沉默了一会才低眉笑了笑：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世间的巧合真是让人惊叹。我跟她有点渊源，跟你也有那么一点。你们俩我听她说过，中学就认识了，也是碰巧遇上的。这就是缘分？”
“陆总所说的渊源指的是跟安宁姐姐安雅的关系吗？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慕韩川不无讽刺的说。
他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陆御霆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并没有解释什么。
陆御霆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这话倒是没错，慕韩川就怎么也没想到安宁会先于他跟陆御霆扯上关系。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狗屁缘分。
一想起自己劝不动那丫头主动离开慕韩川这心里就郁闷的慌。
刚想说话，眼前那扇内室的门上突然传来了轻轻的门锁扭动的声音。
慕韩川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陆御霆，略有一丝嘲讽的笑了笑：
“陆总不会是大白天的金屋藏娇了吧？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