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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完全没底,毕竟,秦祀真不一定愿意收留她。
  而且……想到白熙,她不想承认的想,可能也怕她打扰了他的什么好事吧。
  沉默了很久,他说,“随便你。”
  鹿念拥着被子,这次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没淡定多久,她肚子忽然咕的叫了一声。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秦祀,“……”
  鹿念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说,“我好饿。”
  她委屈的说,“为了偷跑出来,我骗他们说不舒服,想演得逼真一点,都没有吃晚饭。”
  到现在也这么久了,饿了再正常不过。
  他面无表情问,“然后就跑去喝酒?”
  鹿念,“……”
  她在心里嘀咕,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外面做那种事情。
  酒壮人胆,所以她之之前才敢那么理直气壮找他麻烦,现在清醒了不少,气儿一下消掉了,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她现在一想起白熙说的那些话,脸都有些烧,更不用说好意思好直接找秦祀问这种事情了。
  况且,她也从来不是秦祀的什么人,顶多算小时候的玩伴,那些钱秦祀都已经还给他们家了,严格意义上,算是两清了,她有什么资格来管他的私生活呢。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鹿念做好了打算,饿着肚子,然后睡一晚上沙发。
  少年却站起了身,不久,灯亮了起来。
  似乎是厨房……
  鹿念来了劲,趿拉着拖鞋,忙跑去那儿看。
  果然是厨房。
  少年黑色毛衣的袖子挽着,握着刀,露出一截修长干净的手腕,腕骨分明。
  在厨房这种居家的地方,把他身上那种凉薄冷淡的气质中和了,更加显得清俊利落,格外好看,她扒在门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你是要给我做饭么?”
  少年没抬睫,“我自己也饿了。”
  鹿念,“……喔。”
  虽然她老早就觉得,似乎就没有秦祀不会做的事情。
  但是,亲眼见他在厨房感觉还是很神奇。
  其实仔细一想,他会做饭也很正常,毕竟很早就独立出来生活了,不学会照顾自己,根本过不下去。
  她看着他的利落的模样,好奇道,“平时在明哥那里,黄哥和小屈哥,也都是你做饭吗?”
  秦祀,“……”他没说,这是他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
  平时明哥那堆人,想吃就自己做,不然就点外卖,过去没有,以后他也不打算做。
  但是今天毕竟晚了,鹿念刚空腹醉酒,他也不准备做什么大餐。
  几分钟后,鹿念终于看出了点眉目,“这是……要做面么?”
  “就会这个。”少年冷冷淡淡,“不吃算了。”
  鹿念,“……”当然吃了,不吃白不吃,为什么不吃。
  说起来,她好像是来给秦祀过生日的,结果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带,现在反而被寿星照顾起来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是秦祀啊,她有必要和他客气么。
  加之在食物的香味诱惑下,鹿念肚子咕咕直叫,很快就安心,顺理成章的接受了现实。
  这碗面香气扑鼻,上面盖着的煎蛋也很好吃,火候好,味道和卖相都很好。鹿念吃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恋恋不舍的抿了一口汤,只觉得从胃里升起一股暖意,到五脏六腑,吃得非常痛快。
  他只做了一碗。
  等鹿念吃完,再简单洗漱回来后,秦祀已经把餐具收拾好了。
  鹿念小声说,“我现在还不太想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睡了一小觉,还是因为刚吃了东西,她现在只觉得一点不疲惫。
  “随你。”他说。
  “那可以不关掉客厅灯么。”鹿念问,“我害怕……”她从小怕黑。
  秦祀,“……嗯。”
  “秦祀,你今天是出去做什么了?”她追问。
  他简短答,“工作。”
  鹿念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出去工作……那应该挺累的吧,现在大半夜的,她吵得他没法睡,还得照顾她,给她做东西吃。
  “那你去休息吧。”鹿念自顾自决定,“我自己没关系的,过会儿困了就去睡。”
  秦祀,“……”
  “我不困。”他说,“还有点东西没看完。”
  见他真的拿出书坐下,鹿念松了一口气,心理负担轻了。
  他在一旁看书,鹿念就趴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里面穿着的是一件很宽松的白毛衣,这样的姿势,便露出了一小弯锁骨,微微凹下去,少女原本就生得骨肉均停,每一寸肌肤似乎都皎洁如玉。
  那一双雪白纤细的脚踝也露着,棉拖鞋半吊不吊的趿拉在脚上,似乎随时要掉下来。
  耳后不受控制的发烫,他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想,强行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压制了下去。
  只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书上。
  ……自制力意料之中的,一败涂地。
  偏偏她还要和他说话,还想凑过来看他写卷子,“你怎么写那么快!”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下笔行云流水,分外赏心悦目。
  她托着腮看了一会儿,嘀咕,“你是不是都在乱写?”
  少年挪远,没抬睫,冷冷道,“是你自己傻。”
  “我就是傻嘛。”鹿念爽快承认,“又不是人人都有你这么聪明。”
  她对自己很了解,她也不是不努力,陆家也不是没有给她找好老师,问题是,每个人的天赋和兴趣都是不一样的,她这样努力,在学业方面,可以达到的水平也就这样了。
  不料又说到自己身上来,秦祀沉默了。
  “那我以后可以偶尔过来玩吗?”
  他没答,鹿念便顾自说。
  “我家环境太窒息了。”鹿念说,“除去还可以赵家玩玩,我在家的日子真的好难受。”
  她歪头过来看他书,贴得近,乌黑的发丝垂在雪白的面颊旁,分外天真娇憨。
  听到那个名字,他面颊的热意一分分降了下来。
  他想起学校里的谣言,想起那天,那人轻佻的动作,对她明显轻车熟路的亲昵。
  她在赵家,也会这样对那个叫赵雅原的,甚至更加……
  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些场景,他嫉妒得快发疯。
  少年侧影干净利落,轮廓分明,这么久未见。
  久违的十八岁的秦祀。
  她歪着脑袋看着,莫名其妙的,挺想再近一些。
  她醉酒那会儿,他是不是还抱了她……
  少年却抽远了身子,一双漂亮的凤眼里看不清情绪,“你对谁都这样?”
  鹿念愣了,“什么?”
  他已经后悔,抿着唇,什么也没再说,让她几乎以为听错了。
  “秦祀,你大学想读哪里?”她又提起一个话题。
  良久,“不知道。”
  鹿念,“嗯……”意料之中,不想告诉他吧。
  “我可能会出国吧。”她歪着头。
  毕竟,在这些事情上,她根本没有反抗余地,只能听陆执宏指挥。
  秦祀没有回答。
  反正她去哪,他估计也不感兴趣吧。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天,鹿念终于感到了一丝困意。
  鹿念问,“那个,秦祀,我今晚睡哪儿呀,可以睡你的客房吗……还是沙发?”她声音越说越小,很委屈的补充上了这个选项。
  少年沉默的站起身,鹿念随着他,他带她到一间卧室门口。
  极其少见的,竟然犹豫了。
  还是鹿念自己打开了门,“我睡这里么?”
  她以为里面会没收拾好。
  不料,卧室里有床,而且已经收拾好了。
  干净的被子和床单,都是米色的,干净齐整,甚至还罩着同色的被罩。
  竟然和她的卧室色系有些相似,很素雅的颜色,是不少女孩子会选择的颜色。
  鹿念,“……”
  秦祀的家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房间。
  她原本根本不会多想,可是这会儿,她忽然想到了白熙,就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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