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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繁捏紧了另外一只手,屏着呼吸想从那双眼里看出些东西来。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到。
  男人的视线如猛兽般掠夺眼前人身上的每一寸领土,那眼神,像极了饥渴之人看到了摆在眼前的美味,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了。
  可是莫名的,祝繁却一点害怕都没有,甚至还在想如果他要吃了她,究竟会是整个人吞下,还是从哪儿开始?
  狐之亦很是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食物,抬手摸上她的小脸儿,笑说:“繁儿,你我当真是病得不轻,我哪里舍得吃你,要不,三叔将心剜给你?”
  祝繁身子猛地一颤,抬手一把捏住他的手,连连摇头,“不,你吃了我吧,我宁愿你吃了我,我不要你的心,你别……”
  “听话,让三叔好生看看你。”狐之亦打断她的话,让她松开了手,视线毫不避讳地从上至下看着她,不放过每一寸角落。
  祝繁受不了他这样,因为他一这样,便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年他曾吃过的苦。
  “三叔,”她不着寸缕,捧着他的脸与他亲近,“抱抱我,好不好……”
  男人的呼吸明显顿了顿,但下一刻,反客为主,长臂横过那纤细的腰,霸道而滚烫的吻瞬间铺天盖地地落下。
  亲近间,狐之亦狠狠咬破了祝繁的唇,在那处伤口加了力道,也不管她是不是疼,在她唇间呢喃:“真想,吞了你……”
  那一刻,祝繁豁然开朗。
  第三百二十章 母后,得来的便宜儿子
  一夜承欢,狐王大人冷落新宠的流言不攻自破,当然,狐王大人本想将小丫头晾上几天的计划也只得中途作罢。
  祝繁从昨日早上纠结到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到边上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就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白瞎想那么多。
  狐之亦睁眼斜眸看她,问:“看什么?”
  祝繁起来趴在他身上,在他性感的喉间上戳了戳,笑道:“看我三叔长得好看。”
  狐之亦轻笑,闷闷的声音震动了喉结,伸手揽了身上的人,道:“往后不可再多想,明白?”
  想起昨天的事来,祝繁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红,无声地点头,便觉他的手到了某处,“疼?”
  男人早起的嗓音微沉,带着一丝食髓知味的沙哑,听得祝繁心里一阵激荡,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红着脸“嗯”了一声。
  原本方回来那日做得就有些过了,身子还没好利索,结果昨夜又胡闹了整宿,便是再好的灵体也经不得这么折腾。
  狐之亦笑了笑,在其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摩挲着她光洁的肩头,“今日不能乱跑了,好生休息。”
  “嗯,”祝繁绞着他的发,问:“你不休息么?”
  回来这几日,白天基本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子。
  “得去天上天一趟,”狐之亦拢了拢她耳边的发说。
  祝繁蹙眉,“不会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儿了吧?”
  狐之亦敛了敛笑,倒是头一回没在提到天上天时摆脸色,“珞黛负伤,六王不全,神宫结界不得设,需得我上去一趟。”
  此次事件,双方都有损失,虽他已经跟宸青说了承诺作废,但好歹繁儿的灵体乃珞黛所造,往后兴许也还有能用上她的地方,稳着人,总归是好的。
  祝繁撇了撇嘴,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那你可得当心着点儿,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别动了,”狐之亦没答话,只用手按住了她。
  祝繁反应过来,红着脸抬头嘿嘿笑,然后又拿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神亮晶晶的,“这儿不久之后就会有小狐狸了对不?”
  狐之亦险些一个没忍住又把人给压下了,他有些无奈,侧了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抚着她软乎乎的肚皮,挑眉问:“就这么想生小崽子?”
  祝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却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说:“当然了啊,三叔的小狐狸,嘿嘿,我才晓得原来小娃娃是这么塞进肚子里的,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做以后就能把小崽崽塞进肚子里啊三叔?”
  她对这个人类的结合子嗣的繁衍实在不怎么明白,能问的人自然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狐之亦被她这天真的话说得浑身兽血沸腾,为防止她继续招惹他,想了想,他便凑到小丫头耳边低语了几句。
  祝繁的脸顿时爆红,抬手就一把将人给猛地推开了,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啊,才……才不呢!哎呀!我……我不跟你说了!”
  说罢,抓起被子就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狐之亦心情大好,长臂在被窝里伸了伸,极为轻浮地在她身上捏了一把,然后在其发作之前掀开被子起身,唤来人更衣,从始至终没给小丫头说话的机会。
  等到人确定已经走了,祝繁才从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来,脸上红扑扑地瞪着那人走的方向小声道:“老流氓!”
  这一声恰好被边上的碧落听在耳里,祝繁一抬眼就瞅见了碧落憋笑的样子,不由得脸上又是一阵臊得慌。
  碧落到底是比她年长,见时辰已快到午时了,便上前问道:“王后可是要起身用膳?”
  祝繁闻言刚想点头,心说她就是被饿醒的,但耳朵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碧落对她的称呼,“腾”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倒是把碧落给吓了一跳。
  “碧落姐姐,你……你方才叫我什么?王后?”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
  碧落忙道:“王后,您快别折煞奴婢了,这要让王上知晓了,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切记往后万不能再称呼奴婢为姐姐了。”
  昨日便是不知身份的胡喊,现下已经晓得这小姑娘在王上心中的位置,她哪里还敢受得起这一声姐姐啊。
  祝繁看着碧落,眼角抽了抽,觉着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王后……王后……她怎么觉着别扭呢……
  “是三叔让你这么称呼的?”不管是私下还是当着别人的面,她都不习惯称他王上,还是三叔亲近些。
  碧落自然是实话实说,祝繁听了老大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冲碧落笑得浑身不自在,整个吃饭期间都在琢磨这个称谓。
  吃过午饭,祝繁又在床上眯了小半个时辰,碍于实在无聊得紧,醒来后不禁想起之前被关小黑屋的慕容芸,于是唤来碧落询问了慕容芸的为人,得知两人性格的确有些相像后就有些忍不住想去瞧瞧慕容芸被关禁闭的地方。
  碧落现在是实打实地将她当成自己的主子,晓得自家王上疼宠得紧,便同碧泉一起带着祝繁往慕容芸关禁闭的小黑屋——黑殿走去。
  谁知方才行至半路,祝繁便瞧见前日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留着两撇八字胡儿的那个人,想到那人便是自家三叔名义上的儿子,她心头不由升起一阵怪异,下意识不想跟他照面。
  正想问碧落是不是有别的捷径,然而那人已经看见她了,人还没走近,礼就先到了:“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母……母后……
  祝繁瞧着来人的样貌比她家老头来得还要那什么,后背顿时一阵发凉,干笑道:“二……二公子多礼了,受不起,受不起……”
  三叔说了,前天见到的那三个是亲兄弟,都是族中大长老的孙子。
  之所以会称他为父王是因为将来他到底是要将狐王的位置传给年轻人的,因着先前大长老一族便是皇族落下来的,所以这王位的继承人自然也是从他们家族中挑选。
  现下虽已定下她见过的那个刀疤汉子为下一任王位继承者,但传位与否却还是看他心情。
  狐袂笑眯了一双小眼,颇有巴结奉承之意,道:“母后说笑,不知母后此去何处?不若让儿臣带母后在这园子里转转?”
  狐袂这话一说,祝繁立马就明白过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是从乡下出来的没错,但论起心眼儿来她可是没有比别人少长。
  刀疤汉子叫狐越,斯文书生模样的叫狐轻,眼前这人她记得应该是狐袂,呵,权势当前,亲兄弟又算得了什么,只要那狐越一日没有继位,另外两人就都有争抢的机会。
  视线快速从狐袂身上扫过,祝繁憋下喷笑的冲动,笑了笑说:“不劳二公子费心了,闲来无事也就随便转转,哪能耽误你的时间。”
  以为巴结她就能在她家三叔面前赚好感?可笑,她家三叔这事儿她才不会插手呢。
  狐袂干笑了两声,从袖间拿出一锦盒来,笑道:“此去本就是想问母后安的,母后初来狐宫,儿臣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母后笑纳。”
  说罢,已经打开了锦盒的盖子,一支泛着金光的凤头钗在盒子里一展英姿,栩栩如生。
  祝繁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等奢侈的首饰,先前跟她家三叔拜天地时虽也经他之手变出来戴过在头上,但那时到底是晚上没细看,此时一见,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狐袂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底,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是个土包子,他就说人类的女人就是肤浅,狐轻还偏不信。
  祝繁一抬眼就将狐袂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屑与轻视撞进了眼底,尽管很快,却还是让她忍不住蹙眉,垂了垂眼帘,唇边的笑也不禁冷了几分。
  “二公子客气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罢,边上的碧泉立马很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去从狐袂手中将那凤头钗给接了过来,顺道福了福身替祝繁道了谢。
  狐袂见目的已达成,也就不多留,客气了两句后原路返回,祝繁目送其身影远去,再回头看那锦盒,眼里多了一抹讥讽。
  “一个小小的钗子就想收买我,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儿。”
  碧落一惊,不曾想这人竟是看得这般通透,忍不住问:“既然如此,王后为何还……”
  祝繁隐去眼里的冷意,冲碧落勾唇笑得古灵精怪,“你也不清楚么,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若不收下,怕是还得再与他缠上许久,我才不想浪费这时间。”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捂嘴笑说:“晚上拿这玩意儿给三叔献宝,也好让他看看他这‘儿子’有多懂事,呀,我也是有人送礼的人了……”
  碧落碧泉相视一眼,齐齐儿地额头冒起了冷汗。
  她们算是看清了,这位新来的小王后看似天真无邪,实则却是个心黑的,可不能乱惹。
  第三百二十一章 黑殿,放人出来
  黑殿,祝繁从碧落那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给一座院子起这么个名字的人脑壳儿有病,但碧落却告诉她那是王上懒得麻烦随便给起的一个。
  好吧,祝繁立马就觉得这个名字简直起得棒极了,名副其实,黑墙黑砖黑瓦,除了叫黑殿,她实在想不出这个乌漆墨黑的地方还能叫什么名。
  黑殿的格局跟普通院落差不多,进门便是东西北三面走廊,绕过左右走廊从北面圆门进去便是一个园子,曲径通幽,里头是一片竹林,青石板路。
  乍一看倒是跟寻常的院子没什么两样,但不同就不同在这整个院落的上方,也就是他们头顶同样也是一片漆黑。
  换句话说,在这座院落里,没有昼夜之分,且看似与普通院落无异,实则进了那圆门之后里头便什么也没有,一条小径走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瞧见竹林丛深处一个黑漆漆的小房子,四面都是墙,连扇窗户都没有。
  若非进来时碧落二人拿了火,就是她再夜能视物,也不能在一片完全的漆黑中找出一个同样漆黑的屋子来。
  碧落说,这里从来都不会有护卫守着,只要是他要罚的人,进了院子的那扇门,没有他的命令任凭你再大的本事也无法从这黑殿走出去,便是你不在那个小黑屋里,还有这么一个大黑屋装着你,不怕你出得去。
  难怪了,她就说既然是罚人为何碧落碧泉会这般轻易地点头答应带她过来,敢情是压根儿就不用担心人会被她给带出去,且在这黑屋里绝对不会有人想不开想上这儿来被关禁闭。
  “在里头?”祝繁走到那小黑屋跟前,不太确定地指了指那唯一的一扇门。
  碧落颔首,“在。”
  祝繁深吸一口气,莫名觉着这儿一阵诡异,咳嗽了一声上前去敲了敲门,“慕容芸,芸侧妃?”
  慕容芸在这被关了三天,眼下正处于精神崩溃的时候,一听到这声音当即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扑到门边。
  “我不要在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在这……不要在这了,放我出去……”
  连续三十六个时辰的黑暗,暗无天日,没人跟她说话,连只蚂蚁的气息都嗅不到,完全密闭的空间内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压抑,这种感觉,只有被关过的人才能体会到。
  祝繁被慕容芸这近乎凄厉的声音给吓到了,扭头看向碧落,便听碧落说道:“王后有所不知,这黑殿,不是人人都能撑得过去,长时间的密闭黑暗会导致人的精神崩溃,被关过这儿的人,很多都死于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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