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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男人毫不留情,没给她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慕容芸整个人都焉儿了,垮着肩膀朝埋首于男人脖间的人看了一眼,弱弱地福了福身,“是……”
  倒霉催的,让你管不住这张嘴!现在好了,又要在小黑屋关禁闭了,上天啊,她都多少年没被关禁闭了,真是作孽啊!
  “父王,那那些人……”眼见着人要走,狐越便忍不住请示。
  “随他们去,”狐之亦边走边道,“濒死之鱼,翻不出什么大浪。”
  “是。”
  “父王?!”祝繁反应过来,猛地在他怀里直起了身子,睁大眼瞧着说话之人,这才发现走在他们身后的三人穿着打扮跟后面的人都不一样,看上去像是贵公子哥儿。
  只是方才说话的那人从右眼上方开始到下颚处延伸着一条疤痕,看上去神情凶恶了许多,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身材壮硕,跟他们村的一些庄稼汉子体型差不多。
  其左右各站着一人,右边的剪碎猴赛,小鼻子小眼的,留着两撇小八字胡,跟她在镇上见过的乡绅有点相似,而另外一人相比较来说比两人都要来的斯文,样貌也清秀得多。
  她就算再土,也还是能听得懂那个“父”字,这么说来,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是她家三叔的儿子?!那另外两个呢?也是??
  “你……你连儿子都有了?”祝繁心里复杂得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百威陈杂,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了。
  狐之亦晓得这丫头定是又计较上了,却也没解释,只点了点头,“嗯。”
  后又补充了半句,“三个。”
  他不补充还好,这一补充,不出意外的,祝繁眼圈儿顿时便红了,只是有了方才的家训这回她没闹,只看了看那三人,继而揪着男人的衣襟靠在他肩上没说话。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是这样,好歹他也在世上活了千年,就算这会儿身边没个女人,但总是要传宗接代的,话本小书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女人可以没有,但子嗣不可以。
  他有儿子,她家三叔有儿子,根本就不稀罕她生的小狐狸了,这样的认知,让祝繁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等到狐之亦将人抱回寝殿,吩咐了底下的人将午膳端上来准备先给小丫头换身衣裳用膳时,一松开人,看到的便是那一张泪湿的小脸儿。
  祝繁从他身上滑下来也不说话,趴在床上把脸捂进枕头里,可怜巴巴的。
  狐之亦心疼,叹了一声后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说:“好了宝贝,他们不是三叔亲生的。”
  祝繁僵了僵,从枕头上微微侧头,红眼问:“真的?没骗我?”
  “嗯,”狐之亦将她捞起来,示意宫女将换了好几次的洗脸水端过来,亲自拧干了帕子给她擦脸。
  祝繁乖乖地坐在他腿上,抿了抿唇:“你刚才不说,我以为……”
  “以为?”狐之亦又拧了一次给她擦二回,拿了漱口水放在她唇边,勾着唇戏谑:“三叔会生出那些模样的?”
  祝繁一听,险些没把漱口水给吞下去,一张脸爆红。
  也是哈,回想起来,那三人的样貌的确没有半分像他,虽不至于丑,但照着他这张脸,生的狐狸崽儿怎么也不可能会是那样。
  看着……比他都老……
  如此一想,祝繁便觉脸上发烫,怎么着都不敢去看他,心道真是丢脸死了,怎么每次遇上有关他的事就全部乱了套了呢?
  但是……
  “你……真的没有妃子么?”
  不怪她不信这个人,实在是依他这条件,着实很难让人相信。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没想过这事儿是因为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像那个名唤慕容芸的姑娘,更没有这么多样貌水灵出众的丫鬟。
  何况现在想想,狐族的女子定是不少的,她们一定都非常好看漂亮,难保就……
  “想什么呢?”狐之亦给她擦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让人打了水来给她洗脚,照着那微微红肿的眼睛亲了亲,问:“在你眼里,三叔真是流氓?”
  当着别人的面亲近,祝繁老大不自在,缩了缩脖子嘿嘿笑,“哪有,就是觉得我跟你不大一样,我就一土包子,你这么有钱,长得又好,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有……嗯?”
  别看她问得挺自在的,实际心里老早就砰砰跳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他身边会有其他人,也就没想过到时候要怎么搞了。
  狐之亦被她最后半句话给逗笑了,恰好那宫女儿也把祝繁的脚给擦干了,他便伸手挠她痒痒,“看来我是太宠你了,敢说你三叔这么大年纪,多大年纪?嗯?多大年纪?”
  “哈哈……哈哈哈……别……别……”祝繁方才穿好的衣裳被滚得乱糟糟的,挥着手往男人身上推。
  狐之亦却不饶她,压着人问:“说,现在可是嫌弃三叔年纪大了?是不是?”
  祝繁笑得大喘气儿,连连摇头,为防止他继续挠痒痒,双手紧紧地抓着他那只手,眼珠子一转,抬头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讨好道:“三叔三叔,我错了,繁儿知错了,你便饶了繁儿,好不好?”
  话一出口,先恶心到的是她自己。
  狐之亦被她一脸被自己恶寒到的样子逗笑了,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小丫头片子,整日跟谁学的这些东西,欠教训。”
  说罢,大掌一起一落,端端打在屁股上,跟打孩子似的。
  祝繁的一张脸爆红,睁大了眼瞪他,“你!”
  外头这么多人看着,边上还就站着两个丫鬟,他怎么能这么打她!
  狐之亦倒觉着没什么,敛起了笑冷冷地朝边上那二人看了看,眼里哪里还有面对祝繁时的柔情。
  丫鬟们顿时将头垂得更低,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即便心里再震撼,也不敢多看一眼。
  “暴君!”祝繁皱了皱鼻子,灵巧得跟一条鱼似的从他身下滑出来。
  狐之亦一把捉住她的腰,将她按到腿上,好看的手指穿过她的发,摆明了要给她梳发。
  “暴君?”狐之亦失笑,勾了勾唇,凑到她耳边问:“那,繁儿可喜欢?”
  眼下的祝繁已经不是那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他这么一呵气,逗弄得她忍不住瑟缩,赶紧伸手把那张俊脸给推开,明摆着的敷衍:“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我饿了,我要吃饭。”
  “臭丫头,”狐之亦发狠,捏了捏她的耳垂,惹得她缩脖子,便也不继续逗她了,随意拿了跟缎带将她的头发绑着。
  祝繁立马弯腰麻利地穿上鞋,伸长了脖子往外间去,“好香啊,让我看看什么好吃的……”
  狐之亦失笑,迈着长腿跟在她后头。
  八宝鸭、清蒸乳鸽、四喜丸子、薄荷虾、南如莲藕蒸鸡、清炖排骨汤、椒香五花肉、蟹黄豆花等等,祝繁一看到桌子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口水都忍不住往下掉了。
  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男人,问:“三……三叔,这……这就我俩吃?”
  这也太丰盛了吧?比她在宅子里吃的还要丰盛得多!
  宫女儿将碗筷放好,站在一边准备布菜,祝繁眨了眨眼冲她笑了笑,便听男人道:“退下。”
  宫女们闻言便放下手中东西盈盈福身规规矩矩地退出了殿内。
  祝繁拿起勺子先给他盛汤,往他面前一放,一脸佩服,“三叔,你可真牛。”
  狐之亦享受着她的温柔小意,轻轻勾唇,看着她问:“如何说?”
  祝繁大大地喝了一口汤,烫得舌头都快不利索了,却还坚持要把这马匹给拍完。
  “当然了啊,你看,这么多人全都听你的,你就是这里的老大,我可真是幸运,挑了个这么好的夫君,上一定是上辈子积福积得太多了,这辈子才让我遇上你这么厉害的人,厉害!”
  说着,还不忘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
  狐之亦被她那声“夫君”给说得心里熨帖不已,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道:“繁儿方才唤我什么?”
  祝繁正吃着虾呢,嘴巴不利索,闻言后先是扭头看了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后耳尖微微有些泛红,却是很大方地道:“夫君?”
  狐之亦但笑不语,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又在她的餐盘里添了些别的菜。
  祝繁现下心情甚好,便凑到他跟前叫:“夫君夫君,夫君……”
  第三百一十四章 明白,狐王大人的计划
  狐之亦被她喊得内心颇为激荡,也不嫌她此时满嘴是油,一偏头便咬住了她的唇。
  “嘶!”祝繁吃痛,蹙起了眉,推开他埋怨道:“干什么呢,吃饭呢,有点规矩没?”
  瞧瞧,好正经的一副大人模样,若非她耳尖那点红色,不知情的人都该信了她这话了。
  狐之亦无奈,抬手擦去她嘴角的油脂,“臭丫头……”
  “嘿嘿,”祝繁咧嘴笑,跟个傻子似的,但她自己心里清楚,方才的那两个字让她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夫君……嘿嘿,她家三叔是她夫君了,他没有妃子,没有妃子……
  “那……那个慕容芸是谁?”吃着一口双薯香米饭,祝繁不满地扭头问他。
  狐之亦看出了她爱吃虾,便给她夹了满满的一叠虾仁儿,自己也用起饭来,随口回道:“慕容凤的妹妹。”
  “慕容凤……”祝繁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名字,印象中好像的确有听过这个人,但关于那个时候的记忆除了有关眼前这个人的,其他部分都记得不是很清楚。
  狐之亦喝了一口汤,微微擦嘴,道:“以后便见着了。”
  “哦。”
  祝繁肚子着实饿了,虽说昨晚用了点,但后来又做了一晚上的运动,如此一下来,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所以这会儿也就顾不得问那么多,开始在桌上风卷残云。
  狐之亦向来用得不多,祝繁不过三分饱的时候他便已经放下筷子了。
  祝繁扭头瞧了瞧,给他又盛了一碗排骨汤,说:“你这样不行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得多补补。”
  这个时候她还记得祝家三少爷从小身子骨不好的事。
  狐之亦不由得生了逗弄的心思,修长好看的手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别有深意地瞧着她的秀丽的侧脸,说:“为夫身子好不好,小娘子难道不清楚?”
  “噗!”祝繁刚塞了一口米饭到嘴里,这会儿一听,猛地扭头喷了一地,然后开始咳嗽。
  在外候着的宫女听到声音后很是有眼力见儿地进来给倒了水过来,狐之亦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祝繁从他手里把水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完了顺手放在桌上,没好气地瞪他。
  这人真是,怎么以前没发现他当真是个大流氓,动不动就说这些话,人家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有他这么经常玩笑的么?
  狐之亦瞧着她小脸儿都咳得红了,便也不逗她了,道:“好了,吃吧,吃完了让人带你逛逛,三叔还有些事要处理,过几日,去淮城。”
  闻言,祝繁停了喝水的动作,眨了眨眼,“要把他们接过来么?”
  她倒是晓得她家三叔已经把老头子跟荷香他们的记忆改了,但以后若真要在一起,这个宫殿怎么解释?
  狐之亦明白她的考量,笑了笑道:“自然不能,吃你的,这些事不必你操心。”
  祝繁瘪嘴,翻了个白眼说:“就你本事大,什么事都得操心,那我呢?坐吃等死?”
  “嗯?”话才说,男人便冷了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威胁的声音。
  祝繁晓得他不喜欢那个字,暗道嘴快了,放下碗筷说:“本来就是嘛,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你什么,但像这种事你应该跟我说的,这次的事,也都是因为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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