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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我知道,你一定来了……”
  祝繁放下手,麻木的双腿不允许她站这么长时间,突然的一个腿软,就这么跌坐了下去。
  她看着地面,只觉得那块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还在,觉得那股深深的疲惫感还在。
  她索性就趴在地上了,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说话,知道你……”
  像小兽一样,伏在地上呜咽,喉咙里压抑的声音让狐之亦心里猛地就是一阵抽痛。
  “我知道错了……”祝繁趴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刚好就在他的脚边,“你出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想你了,想你……”
  安静的夜里,就她这样的声音,换做普通人即便是在屋内也不足以将她说的什么听清,但狐之亦却将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喘息都听得真真切切。
  只可惜的是,在说完这么几句话后地上的小丫头就再没有开口说话了,便就着这样的姿势伏在地上无声地哭。
  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哽咽,分明微不足道的声音,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心里的那根弦紧紧拉开,拉得他险些跟着她一块无法呼吸。
  祝繁就这样趴着也不起来,狐之亦被以为自己能坚持住的,毕竟小丫头本就不是喜欢哭的性子,自己若不现身,她哭着哭着也就算了。
  然而显然他低估自己在小丫头心里的地位了,也低估了一个没有感觉的人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毅力了。
  地上的人的声音的确没有再大,却也没有就此停止哽咽,甚至哽咽得越来越厉害,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就着那个姿势,肩膀微微的抖动着,生生在那趴了半个时辰。
  “三叔……”
  好半天了,她再次的低喃声彻底将狐之亦心里的那根弦给崩开了。
  狐之亦现身,一个弯腰就将她抱起来了,像抱孩子一样,甚至为了防止她惊叫出声还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然,他的这做法却成了多余,在他抱起小丫头的瞬间,那丫头不仅没有叫,还很快反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那双哭过的通红的眼睛看着她。
  狐之亦呼吸一顿,僵了僵身子后放下那只捂嘴的手不发一语地将人往床上抱。
  祝繁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在他要放下她的时候猛地一把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上面,委屈地呜咽。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小小的哭声在耳边尤为清楚,狐之亦掀开被子的动作因为她这个动作顿住,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着床边坐下,将她放到了自己腿上。
  祝繁死死不松手,哭着说完那句话后就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即便嘴里传来甜腥味也没有松开。
  狐之亦哼都没哼一声,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背,“乖……”
  熟悉的声音一响起,祝繁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止都止不住,混合着唇边的血落在他皮肤上,温热的,冰凉的。
  她松开他的皮肉,张嘴轻轻舔上那被她咬出来的血迹。
  温热的小家伙一触及到皮肤上,狐之亦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分明无技巧可言,分明不该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却是没出息的有了感觉。
  讨好似的触碰着,狐之亦便觉脑中的一根筋被什么东西给麻了一下,久久让他动弹不得。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喑哑着说:“繁儿乖,松开三叔。”
  整整两天没跟小丫头说话,不,可以说整整两日没跟任何人说话。
  他一开口,声音里便透着一股子沙哑,和着那温热气息一起将祝繁整颗心从里到外,从外到里都包裹了起来不愿再出来。
  祝繁停了动作没有再像小兽一样去给他舔舐伤口,却也没有听话地松开他,而是微微放了力道贴着他的脸亲了亲,寻到那亲了她很多次的唇。
  贴着,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再僵硬地学着他往日的模样想要更进一步,可偏生技术不到家,于是索性后退,讨好似的看着她。
  狐之亦用了力想扒开她,不想才一动,她就跟不要别人碰她玩具的小孩一样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狐之亦无奈,只得这样唇对唇地开口,轻轻说:“繁儿听话,松开。”
  “三叔,”等到他的话刚说完,祝繁便看着眼前这熟悉的眉眼开口了,“我们洞房好不好?”
  狐之亦要扒开她的动作生生被这么一句话给打断了,连那双好看的眸子也睁大了些,浑身僵硬得好似不管做什么都不顺手了。
  “你,说什么?”他蹙了蹙眉,压下内心的波涛,迷眸看着眼前人,眸中淡淡红光流转,美不胜收。
  祝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靠过去亲上了他的眼,如羽毛扫过一般,轻得很,然后是鼻子,最后停在唇上,“我们已经拜过天地,是正式的夫妻了。”
  狐之亦咬紧下颚,连带抓着她胳膊的手也收紧了力道,若非祝繁没有感觉,此时此刻怕是早就痛得喊出来了。
  那眼里的红色更深了,是祝繁看不懂的欲念,她垂了垂眼帘,将视线从那双眼里撕开。
  夜能视物的好处就是做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用费劲儿地去摸索。
  这不,祝繁轻而易举地就找着他衣服上的扣子。
  抬起男人的两只手,外袍便悠然落下,如一朵盛开的鲜红曼陀罗,绽放在两人身边。
  眼瞧着那只小手就要朝衣服里伸过去,狐之亦蹙眉猛地抓住它,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沉声道:“丫头,为何?告诉三叔。”
  他想逼她,可偏生她宁愿跟他争吵也不愿开口,如今却是用如此方式来折磨他。
  祝繁不愿说,只动作,她若想挣脱开他的禁锢,是需得使劲一抽便能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而她,的确也这么做了。
  狐之亦知道她心里有事,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可他从来都不想逼迫她,即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一样。
  所以为避免她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他开口欲安抚。
  然而“嘶啦”一声,不等他开口,上好的锦帛瞬间被毁于一旦,殒命。
  狐之亦:“……”
  “繁儿,你听三……嘶!”
  那句你听“三叔说”没来得及说出,小丫头便已经有了动作,让他顿时僵住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想他堂堂狐族之王,为了爬上他的床,那些女人们不知使劲多少手段计谋,却激不起他的半点反应,甚至有人都在说他狐王是不是在那方面不行。
  然而行不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喜被人碰,不喜自己狐族之王竟是连欲念本能都掌控不了的那种感觉。
  一千年了,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家伙毫无技巧性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不知不觉浑身上火。
  这还不止,这丫头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便揪着不放了。
  “繁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知道到现在他一直以来有多辛苦,一直顾及到她年纪小,一直顾及到事情还没有解决,不想这个时候让她有任何的牵绊,可是她呢?
  她竟然……
  祝繁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眼眶还是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可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小兔子,“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的吗?”
  狐之亦脑子里轰的一声闷响砸得他耳鸣目眩的,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想不到了。
  “想好了?”两人以额相对,眼睛里只看得到彼此。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祝繁脸上,明明该没有感觉的她却对他的一个呼吸都这般的敏锐,忍不住浑身抖了抖,抬手捧着他的脸,吸了吸鼻子,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嗯,想好了,我们……我们天地都拜了,你说过的,接下来就是洞房了,我不会,你教我,好不好?”
  依旧是不带任何技巧性的言语,可偏偏却比那上等的沉欢之药还要来得有效。
  她只需这么轻轻说上一句,只需用那双单纯而倔强的眸子看上他一眼,狐之亦便觉自己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撑在两侧的手猛地收成了拳,他眸光如星,眼中波光盈盈,如一潭望不到尽头的漩涡。
  “三……嗯……”
  祝繁方才开口想再说什么的,然男人这回却是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细密的吻一上来,便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包裹其中。
  一切好像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了,拥抱,牵手,亲吻。
  前世不曾做过的种种这次尽数补回来,然而相同的却是,两个人此时此刻依旧心思各异。
  狐之亦做好了决定,没有顾及的他极尽温柔,但又矛盾地想着干脆把人吃进腹中罢了,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就能让她免受即将到来的苦楚了。
  然而这个念头才一升起他自己却先被吓了一跳。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事后,感觉还挺不错的
  嗯呃……三叔……”
  她被那只大掌给拎了起来,男人低头堵住她的唇,将那破碎的声音也一并吞噬了。
  犹如一把火在心间燃烧,先是一点零星的火苗,然后经点火之人之手渐渐涨了势头,变成熊熊大火,仿佛能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由上至下,辗转不停,一处处涩然与陌生娇柔皆在这火里被烧成了灰烬。
  风一吹,便尽数飞扬了。
  “痛……三叔,痛……”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那挂在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祝繁伸手去打他,推他,却只触及到那一身隐藏在衣服底下健硕的肌肉。
  狐之亦停下动作,低头亲她的眼睛,手上安抚着,温柔的吻一个个落下,好似真缓解了方才那痛。
  她就如一坛从未被人开启的上好女儿红,只经人稍稍揭开那坛封的一角,便香气四溢让人情不自禁。
  狐之亦知道,他便是那开启这坛上等美酒之人,那坛封已然开启一角,他只需抬手一撕,便能喝到醇香的美酒了。
  可他不想如此焦急,便是忍得浑身都疼,他也想让那美酒识得他这开封之人。
  “繁儿,说,我是谁?”他就着停下的姿势,亲了亲她的眉眼,哑声问。
  祝繁已经晕晕乎乎了的,分明没有喝酒,脑子却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了,她只知道他松开了她,心间就莫名有些慌,带着哭腔伸手去寻他。
  “三叔……你是三叔,繁儿的三叔,抱……”
  眼中含春的,眉梢处尽是风情,如此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让狐之亦心头一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那躁动好似愈渐不受控制了。
  他看了看朝他伸过来的那两只白中透着粉的小手,眸光一沉,到底还是决定彻底将那坛封给开了。
  “唔!等……”已经称不上一句完整的话尽数消失在男人的唇边。
  这跟了主人十几年的床不知是在为小主人欢喜,还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毫无疑问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冰冷侵袭着每一寸角落时,这个屋子是温暖的。
  祝繁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受,有点想笑,但又忍不住想哭,又哭又笑的,有病似的。
  屋内不知何时被那阵阵的桃花香弥漫了,便是连温度也好似升高了好些。
  男人的黑靴,小姑娘的小小绣花鞋,有些不甘心地被那一件件凌乱了的衣裳遮盖在地上,却又能从露出的那小小的一截看出它们的亲密。
  这一夜,跟那一年一样,屋外的冬风很冷,屋内却不再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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