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安静的出奇。
宫廷笑眯眯的坐着，摆弄手里的空茶杯。
桌子那一侧。
顾子熠的脸已经红的吓人，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落下，甚至能从头发上看到，冒出来的水汽。
他已经要压不住身体的不适，血液都是燥热的，甚至叫嚣着，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摧毁。
“你做了什么？”他狠狠的攥着手，扶着桌子站起来，想要去抓宫廷。
宫廷并没有站起来。
他依旧满脸的笑意坐在那，静静的看着跌跌撞撞走过来的顾子熠，在他冲自己伸手的那一刻，连人带椅的整个侧过去。
眼睁睁看着用尽全力扑过来的顾子熠趴在了地上。
“这就不行啦？”
宫廷啧啧两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跨过顾子熠走到门边，看着扒着椅子，晃晃悠悠站起来的顾子熠笑着说：“你何必呢？
本来你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乖乖的消失多好。
非要为了自己心中不可能实现的妄想让自己遭罪，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
何苦呢？”
“凭什么？”顾子熠心跳如擂鼓，头晕目胀的，浑身又很疼，难受的要命。
他扶着椅子的胳膊都在抖，却还是坚持站着通红的眼睛跟宫廷对峙。
哪怕真的要消失，他也必须维持住自己的骄傲。
“凭你是不该存在的另外一个人格。”宫廷耸了耸肩，手搭在门把手上，笑了下：“凭颜心沫厌弃你了。”
顾子熠冷笑了一声：“你胡说。”
“胡说？”宫廷摆了摆手指，拉开门：“她没有厌弃你，怎么会告诉我你的弱点？”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蕾丝旗袍的女孩。
她身上的旗袍，比会所里其他女孩子的更加清凉，白色蕾丝里是中空的，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顾子熠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脑子确实有片刻的呆滞。
他这方面的问题，真的只有颜心沫知道。
女孩乖乖顺顺的走进来，就看到了帅气的顾子熠。
她眼睛都直了，一脸羞涩的回头看着宫廷：“这么帅气的男人，我真的可以……”
宫廷关了门就靠在门上懒洋洋的站着。
他看到女孩盯着顾子熠不放，却又偷瞄自己的目光，嘲讽的笑了，表情一冷，警告着：“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么？”
看着刚刚还温文尔雅的人，突然变了脸色，冷的像是冬日的寒冰，女孩浑身忍不住打寒颤。
“我记得。”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将自己的裙摆往上拽了下，露出更多肌肤，一扭一扭的走向顾子熠。
“先生，你没事吧？”女孩捏着嗓子，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伸出手就想抱顾子熠。
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这个优柔造作的女人，顾子熠心里恶心的不行，立刻一把推开她并嫌弃的向后退。
可因为药物的作用太过于强烈，他本来就站不稳，被椅子绊了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哎呀，先生，你没事吧？”女孩浮夸的尖叫了一声，就准备往顾子熠的身上扑。
顾子熠盯着扑过来的女孩侧身躲过。
他的胃里一阵阵的翻腾，皮肤上是针扎一样的感觉，更加难受了。
可他还有几分理智。
他清楚自己被宫廷算计了，这个女孩的存在就是一个局。
他不能这么容易的暴露自己的病情，还得压着身体上的痛苦，让自己尽量不去伤害这个女孩，免得把把柄递到宫廷的手里。
本来就帅气的脸，因为药物的作用变得通红，狂躁的眉眼之中又带着破碎的压抑，就连嘴唇抿的用力，变成了粉白的颜色。
而他顺着脸颊往下滚落的汗珠，划过下颚，滚过喉结，隐没在领口下，被衣服遮掩的地方。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让人很想亲近，甚至想凌虐一番。
不说别人。
这个女孩已经激动的不行了。
她出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可以把这种破碎感，表现出的如此淋漓尽致，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摁住他，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一遍。
“啊！”女孩终于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给自己鼓气，就扑向了顾子熠，整个人压在了顾子熠的身上。
手脚并用的想摁着顾子熠嘴也在顾子熠脸上乱亲着。
顾子熠恶心的浑身发抖，心里有将这个女人撕碎的冲动，理智却又告诉他宫廷在看，他不能这么做。
宫廷还挺意外的。
他以为顾子熠至少会把对方从自己身上踢下来，没想到却只是用手挡着。
不过也无所谓。
让颜心沫看到顾子熠在外面的时候，这些花花肠子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把手机掏了出来，开始录视频给颜心沫发过去。
结果录了没几秒。
女孩突然亲到了顾子熠的鼻子，这一下顾子熠的理智完全断掉。
他吼了一声，将身上的女孩一脚踢翻，并扼住了她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
什么破碎感。
什么欲不欲的。
什么让人想凌虐。
全部消失。
顾子熠从一个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忍受一切的小可怜，瞬间成为暴怒的猛兽。
还是那种一口就咬在你喉管上，将你瞬间撕裂，然后将你整个尸体都咬得粉碎的野兽。
漂亮。
举着手机拍摄的宫廷嘴角缓缓勾起。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果然他没有看错，这个人跟不仅有暴力倾向，而且……
还恐女。
叮——
刚刚送走病人的颜心沫，看着来自宫廷的消息，连看都不想看，将手机直接塞到了口袋。
她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半，还是把手机拿出来，查看了下。
发过来的是一个长达一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的顾子熠处于一种完全失控的状态，他有一双野兽一般阴狠的双眸，正捏着一个女孩的脖子，一副要将对方活活勒死的模样。
背景音里。
宫廷的声音，冷静的吓人：“你看，发病的时候是这么的可怕，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像这种人格具有极强的攻击性，根本就不该存在的啊，沫沫。”
颜心沫看着画面，听着他过于冷静的声音，不寒而栗。
无论是发狂的想要杀人的顾子熠，还是任由顾子熠发狂却不伸出援手的宫廷。
都让她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