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这才忙松开手,只急迫的朝燕珺儿道:“你若是能要来这雪莲,你大哥就有救了,珺儿,母妃全靠你了。”
“母妃放心,不过父王这次好像十分生气我的嬷嬷们对夏姨娘下了手,若是父王罚了她们,太后必要生气……”
燕珺儿为难的说着,燕王妃立即笑着道:“你放心,这件事母妃自会替你扛下的,你只管盯着雪莲的事儿就好。”
“是。”
“还有……”燕王妃歉意的看着她,道:“如今京中的男人们都为了你趋之若鹜,母妃知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若是轻易选了人家,母妃要办很多事就不方便了。”
燕珺儿体谅的温柔一笑:“母妃放心,直到大哥身体恢复以前,珺儿都不会轻易决定要嫁谁的。”
燕王妃看她如此的大度孝顺,安慰极了,怜惜的叫秦妈妈去把她珍藏的珠宝拿了好些来给了燕珺儿。
燕珺儿也都一一收下了,又亲自服侍着燕王妃洗漱歇下了,才行礼退下了。
秦妈妈替燕王妃剪了剪房间里蜡烛的烛心,一边剪一边笑道:“王妃当真是好福气,有珺儿小姐这样孝顺又体贴的女儿,虽然十多年不在身边养着,可到底是母女连心,回来了,还是与您这样亲。”
“她若是个男子就好了,女儿再好,又有什么用,到底是要嫁出去的。”燕王妃嘴角抿起笑,又可惜一叹。
秦妈妈看了看她,想说什么,但燕王妃已经在嘱咐她关于大公子的事了,一会儿还要安排几个替死鬼认下昨儿推夏娆下井的事,秦妈妈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很快,燕王妃院子里几个婆子便以偷盗的罪名,重重挨了一顿板子,卖去偏远的地方做苦活了。
文姨娘院子里。
江郁一边拨弄着盘子里的珍珠,一边不解的问文姨娘:“燕王妃竟会自己认了这桩事,还真是稀奇。”
“她不过是替人受过。”文姨娘站在铜镜前,看着眼角又生出了几根细纹,皱皱眉朝红缨道:“回头再多拿些珍珠粉来。”说完,她便想起夏娆说过的话,说她自己会做丹丸,吃了以后便肌肤细嫩。
想了想,文姨娘才道:“王爷之前也给夏姨娘送了珍珠和锦缎去?”
“是,还是照着小姐们的份例送的。”红缨道。
江郁撇嘴:“王爷还真是高看她。”
文姨娘想了想,道:“去咱们库房,挑些药材拿去给夏娆,顺带探探她的口风,问问她养颜的丹丸,还有没有。”
红缨立即会意的退下了。
江郁想说什么,文姨娘却只道:“在后宅当中,不仅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大家都贴着张假脸,不论何时,表面上的和谐还是要维持的,你性子这样冲,小心叫人利用了去。”
江郁想反驳,想想自己的身份,又忍了下来,只小意的哄着文姨娘,说起十五元宵的事儿来:“姨娘,这次十五元宵,您是不是要跟王爷提提,早些把我和小公子的婚事办了,燕世子和南烟公主婚事定在一年后,小公子做弟弟的,若是此时不提前完婚,怕真要等到一年后了。”
“嗯。这件事也的确该早些说说了。”文姨娘笑着应下。
江郁这才高兴的去找燕朗了,不过刚到燕朗房间,就看到了正叫人抬着担架把他往外挪的燕朗。
江郁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去找夏娆,一时气不过,上前就掀翻了他的担架。
燕朗疼得嗷呜一嗓子:“你要杀了我不成?”
“与其让你被人蛊惑,倒不如杀了你!”江郁气道五官都要扭曲,不过脑的喊了句,就气呼呼的走了,压根不知道,这句话已经落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第49章 小女子爱财,取之有道
清晖园里。
对于红缨的再次到来,阿蛮表现的十分不欢迎。
“我家姨娘腿瘸脑子笨,怕是帮不上文姨娘什么忙了。”
红缨听着其中讽刺,面色丝毫不变,只笑道:“夏姨娘误会了,奴婢这次来,是替我家姨娘送东西来的。”说着,她身后几个丫环便拿了个红漆锦盒来。
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两支老山参。
阿蛮扭头看向夏娆,夏娆笑着道:“文姨娘太客气了,不过我这儿不缺药,倒是姨娘身子虚,这些拿回去给她补补吧。”
红缨知道她有所忌惮,又笑着行了礼:“这两支山参,一是为了谢谢夏姨娘救了我家小公子,二来,是我家姨娘想跟夏姨娘讨两丸养颜的丹丸吃吃。”
夏娆见她们竟是为了这丹丸而来,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这丹丸药材简单,看做起来却是麻烦,如今我这儿也就剩下两三颗了。”夏娆笑着,从里间的阁子里拿出个白瓷瓶来,递给红缨,道:“这药要入夜时服下,三日一颗。”
红缨接过时,还暗自打量了下夏娆的皮肤,的确通透雪白,一颗小斑点都没有。
等从清晖园出来,红缨忍不住打开药瓶闻了闻,那沁入心脾的花香,更是让她陶醉。
“红缨姐姐,你怎么了?”一侧丫环问。
“没事。”红缨忙合上药瓶,又不舍的瞧了瞧,这才赶忙往文姨娘院儿里去了。
她这厢一走,阿蛮便道:“姨娘莫不是还想从文姨娘身上挣钱?”
夏娆捧着热乎乎的茶喝了口,才狡黠笑道:“她身上也没金山银山,钱自然要从那些个有金山银山的贵人们手里挣。”
主仆两说了会儿话,就见迎春回来了。
迎春将提来的食盒放在一侧,才歉疚朝夏娆道:“姨娘,奴婢没打探到关于芸娘的消息,那些个妈妈们,一听奴婢问起芸娘,就都不吱声了。”
“看来其中有问题。”阿蛮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拿出来摆在暖榻的小几子上,道:“迟些奴婢再想法子去问问。”
“也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夏娆盘膝坐在暖榻上,瞧见今儿饭菜格外丰富,忍不住道:“今儿厨房的妈妈们怎么给我这么丰盛的菜?”
迎春解了披风,又掸去身上的雪,才笑着过来道:“是王爷身边的流疆大人过来交代的,往后府里不论是姨娘还是庶出公子小姐们的份例,都跟主母和嫡出一样。”
夏娆挑挑眉,燕王爷打在燕王妃脸上的这一巴掌,倒是结结实实了。
“既然饭菜这样多,你们坐过来一起吃吧。”夏娆往里边挪了挪。
“奴婢不敢。”迎春忙跪下。
阿蛮皱皱眉,也没迎春反应那么大,却只跟夏娆道:“主子们心疼奴婢,但规矩就是规矩,叫管事的知道了,奴婢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夏娆闻言,干脆拿了个空碟子给自己拨了两样菜,又盛了碗汤,才笑着道:“那你们搬个桌子坐我边上。”
迎春还要拒绝,阿蛮则笑着拿了个小几子放在脚踏边上,端了饭菜来拉着迎春一起吃了。
烛火幽幽晃晃,闪着温暖的光芒,主仆三人的笑语声也透过窗子传到了外头来,刚回来的燕诀停下脚步,静静朝这儿看来。
青云跟在他身侧,轻声道:“爷可要过去?”
燕诀想了想,才淡淡道:“不去了。之前让你查关于她的事,都查清楚了吗?”
青云点头:“跟之前调查的情况一样,夏姨娘是半年前落水后,性情大变的,在此之前,她守着重病的生母受尽欺凌,奴才想,这也许是她性情转变的原因。”
“夏家人已经入京了?”燕诀问。
“还没,夏家那两夫妇一个虚伪贪婪,一个刻薄自私,来的路上冲撞了微服私访的钦差,吃了几天牢饭。”青云道。
燕诀只朝着映在窗子上那笑得开心的人影看了看,转身回了房间。
青云本想跟进去伺候,暗处的人影便出来挡了他的路,并笑道:“今儿开始,爷的内务就由我来打理了,外面的事,还请青云管家多多费心。”
青云脚步微微僵住,看着面前的男人,沉声道:“你不是一直在暗处伺候吗,现在转到明处来,会替爷惹来麻烦的。”
男人微笑:“爷都有一个更会惹麻烦的夏姨娘了,我又算得了什么?”
青云语塞,只紧绷着脸又朝里间看了看,见燕诀已然到里间去了,这才转身走了。
走时,男人还笑道:“对了,爷吩咐,南烟公主的事,你往后少插手。”
青云皱皱眉,没说什么。
等青云出去,澜沧这才笑着回到里间,给燕诀行了礼:“这次属下擅自做主,还请爷责罚。”
“无妨。”燕诀回到书案后,打开才收到的密信,一一扫过,神色才愈发冷淡了些:“查清楚了那日的事吗?”
“查清楚了,那日的确是南燕公主自己邀请江小姐去藏书楼的。”澜沧道。
澜沧话落,燕诀拿着信纸的手微微一动,幽冷的寒气渐渐溢了出来。
澜沧见状,道:“要不要属下派人日夜盯着南烟公主?”
“不必。”燕诀将信纸烧毁,才轻声道:“派人盯着清晖园,别让夏姨娘现在就死了。”
“属下明白。”澜沧想起夏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燕诀被赐婚后,燕王府表面的宁静都被打破了。
第二天开始,邀请夏娆去喝茶的帖子更是如雪花一般的飞了进来,好礼更是一件接着一件。
夏娆望着堆积如山的东西,都叫阿蛮一样一样退回去了。
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都不是送给她的,而是用来讨好燕诀的。虽然燕诀要娶一个名声败坏的公主,那也是皇上赐婚,联的也是皇室的亲,这就意味着,皇上是真把他当自家人了。
但不义之财不可取这个道理,夏娆还是懂的。
如此几日,直到了十五元宵的,夏娆确定燕朗平安无事,这才收拾收拾准备去赴楼子溪的约了。
出去前,夏娆特意来给燕诀报备。
“爷,妾去去就回来,绝不多逗留,也不给您丢颜面。”夏娆乖巧的屈膝着。
“嗯。”
燕诀从里间出来,淡淡应了声,却没有越过她而去,而是在她跟前停下了。
夏娆看着他的衣摆,月白底合靛青色的锦绣华服,腰上是月牙白的锦缎,挂着一块靛青色络子的羊脂玉佩,长身玉立……
还不等她想完,就觉得发髻动了动。
她抬手一摸,便摸到头上多了只簪子。
“别再弄丢了。”他冷冷淡淡的说完,就径直越过她走了。
夏娆连忙回身,却只看到他刚好提步出门的背影。寒风吹起他身上神色的披风,还能看到他冷峻的侧脸。
夏娆抿抿唇角,听阿蛮来传说楼子溪已经到了,这才揣紧了暖手炉出府去了。
文姨娘院里。
文姨娘刚换好今儿的衣裳,一条近乎大红色的刺绣长裙,搭配上赤金的头面,描上大红的胭脂,可谓光彩夺目,更甚至,她发现她的肌肤状态,比刚刚敷过珍珠粉那会儿还好。
“姨娘今儿当真是漂亮。”红缨殷勤的道。
文姨娘自己也很满意,美眸轻转,又拿起那白瓷瓶,笑道:“夏娆这药,的确有效,可惜只有三丸。”
红缨眯了眯眼,上前低声道:“奴婢最近听人说了件事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儿?”
“奴婢一个远房亲戚,就在京城里做些小本生意,据他说,有一次瞧见咱们府上有人,悄悄买下了一处名叫元宝药铺的铺子。这段时间,这铺子里都在装修呢,怕是不日就要开张。”红缨垂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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