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也佯装浑然不懂其中蹊跷,指了个方向。
那人离开,夏娆才立即用帕子将门廊上的血手印擦了干净,狠狠心,咬破手指,将血洒在了一个燕决绝不可能去的方向,才朝不远处那座假山后而去。
如果他真受了重伤,根据方才的血手印,他肯定逃不远,最好的选择就是躲在那隐蔽又好防守的假山里。
刚到,寒刃便抵在了夏娆的脖子上,浓烈的血腥气也卷了出来。
夏娆看着嘴角还有未擦干净血迹的燕诀,屏住呼吸:“爷……”
“你跟来做什么!”
阴冷的语气,阴鸷的眼神,此时的燕决,可怕的就像个煞神。
夏娆瞥见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的三四具尸体,还未开口,身后便又有脚步声传来,还伴着方才那婆子的声音。
燕决瞬间将夏娆拉了进来,警惕的看着外面。
“找到了吗?”有人问。
“他受了重伤,方才又中了药,不可能平安无事的逃回去才对!”那婆子道。
另一个男人冷哼了声:“这个狗阉贼,媚上欺下,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如果不让上头那位看清楚,上头永远不会宰了这条走狗!”
夏娆悄悄抬起眼眸,却发现燕诀那永远盛着算计和阴鸷的眼底,变得沉静下来,就好似隔着看不透的浓雾,小心的藏着他的心。
他刚才去漪澜小筑时就已经受伤了吧,所以察觉茶里有药,才会那般生气。
“这假山里搜了吗?”
那男人忽然道。
说着,人就要往假山里而来。
夏娆感觉到燕决因为失血过多而微颤的身体,当即挽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假山上吻了上去,一边吻还一边扯开了他的衣襟。
“唔……”
“死鬼,人家好想你……”
夏娆娇媚说罢,瞧燕决还敢瞪着自己,立即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疼的他闷哼出声,她也跟着娇婉吟喝起来。
这假山洞口极窄,不进来,里头的气味是传不出去的。
外头的人隐约瞧见纠缠的身影,暧昧一笑,不过谨慎起见,二人还是打算进去看看。
才走到附近,就见有人来传,说不远处发现了血迹,二人这才疾步走了。
夏娆听到脚步声离开,松了口气,想松开燕诀,他却身体一软,跌在了地上。
“爷……”
“不许碰我!”
燕诀咬牙切齿的瞪她:“跟我一个阉人如此亲密,你不觉得恶心吗?”
夏娆微怔,燕决却以为她是默认了,转身便要走,却听夏娆乖顺道:“妾不觉得恶心,爷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在妾眼里,世上所有男子都比不上爷。”
虽然是狗腿的话,燕决的眼眸还是微微闪了下:“你不恶心,我恶心。”
死太监还真难伺候!
夏娆看着往前走了没两步便趔趄着要倒下的燕决,立即钻到他胳膊下撑着他。
见他还要瞪自己,夏娆才道:“您今儿就当妾是根拐杖,拐杖您总不恶心吧?”
“狗腿。”
“只要您喜欢,那就是条好狗腿。”夏娆身板虽小,力气却不小,将他扶得稳稳的。
燕决垂眸,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她个子才到自己下巴,他刚好可以看清她长而卷翘的睫毛,细小的雪花落在上面,忽闪忽闪的……
“不去清晖园了。”燕决忽然道。
夏娆迷茫抬头看他,那去哪儿?
燕决薄凉的嘴角冷冷勾起:“你不是喜欢爷么,今夜,你好生伺候。”
第6章 一定要抱住他的大腿
漪澜小筑内。
迎春瞧见浑身是血的燕决和夏娆时,腿都软了。
“奴婢去找人来……”
“站住!”
夏娆一声呵斥。
迎春脚步僵在原地,怯怯看向夏娆,却发现她眼眸清冷的厉害,跟之前的她仿佛两个样。
“姨、姨娘……”
“今夜之事,你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便将你发买去勾栏院。”夏娆寒声道。
燕诀还不知藏着什么秘密,但就连他这般权势的人都被伤成这样还不敢吱声,自己若是被发现掺和了进去,可想而知是什么后果。
迎春被吓住,立即点头如捣蒜,夏娆这才让她去小厨房烧开水了。
回到里间,燕决靠坐在太师椅上,合着眼睛摊着手,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夏娆眉心一跳,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却睁开了眼睛冷冷看着她:“方才在假山,你的动作很熟练?”
还有那晚,也是她先主动。
夏娆察觉到他的怀疑,藏好心底的情绪,略显羞涩道:“妾身出嫁前看过一本册子。”
“册子?”
燕决看她低垂的眉眼,并不相信,但也没再多问。
很快迎春就烧了热水来,夏娆替燕决褪下外衫,却在解裤腰带时,被燕决一把打开了手。
夏娆看着他复杂的目光,垂眸规矩的行了礼:“那妾去院子里给您找点儿草药来。”
燕决转身便去了浴房,夏娆出去找了些止血解毒的草来,就找了个碗开始捣药了。
捣完药,燕决也出来了,长发湿漉漉的落在身后,纯白的里衣贴着身子,他的身材很好,没有过分的健硕却也没有一分多余的肉,修长而挺拔……
“看什么?”
燕决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眼神,眼底掠起几分不悦。
夏娆将捣好的药给他,笑道:“妾在想,这药是您自己敷还是妾替您敷,妾身方才探过您的脉,媚毒未清,淤血淤堵,不过用妾身此药今夜贴敷一晚,明日便能大好。”
燕决看着她自信又淡定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夏家那区区商户之女。
“你来。”
“那请爷把裤子脱了,这药要敷在小腹处。”夏娆依旧扬着标准的笑容,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烛光晃动,暖黄的烛光落在她白皙袖长的脖颈上,燕诀脑海里竟又回忆起了那旖旎的晚上,手不自觉抬起想要摸一摸,可指尖刚触及她温热的肌肤,便又如触电般迅速收了回来,拿过她手里的药便往里间去了,去时,还冷淡道:“药若是不灵,爷明儿便让你跪断了这狗腿。”
夏娆:“……”
狗咬吕洞宾,好心当做驴肝肺。 “迎春,把爷换下来的衣服拿来烧了,不可叫人发现。”夏娆转身吩咐,又到门口朝外看了看,瞧见门口那鬼祟晃过的人影,心如坠谷底。
那些人肯定发现自己捣鬼了,他们会不会如同对付燕诀一般对付自己?
“姨娘,爷可在这里?”
忽的,青云出现在了房间。
夏娆瞧他们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越发坚定了要抱紧燕诀大腿的想法。
“人可查出来了?”
燕诀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带着十足的杀气。
饶是青云爷微微白了脸:“查到了,人已经抓住了,怎么处置。”
屋子静了静,旋即才听燕诀微凉的声音传来:“他不是喜欢作画么,把皮剥下来,给他送去。”
话落,迎春两眼一翻,径直晕了过去。
夏娆皱眉,怎么办,她是不是也该跟着一起装晕啊……
第7章 开始怀疑她
一整夜夏娆都没怎么睡,一来害怕燕诀厌极了自己,半夜起来把自己皮也给剥了,二来,燕诀占了她的床,还非得要她在床边打地铺,她真的睡不着。
好容易熬到天亮。
夏娆听到燕诀起了身,才佯装睡意朦胧的问他:“爷,您起这么早啊。”
燕诀瞥她一眼,自顾自更了衣裳,才道:“三日之期已到,你也该回门了。”
夏娆倒忘了还有这茬,立即爬起来乖巧问他:“那爷今儿得不得空?”若是他能跟着自己一起回去,还怕夏家那些人闭不上嘴?
可燕诀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穿好衣裳就走了。
迎春这才手忙脚乱的跑了进来,见燕诀已经走了,又腿软的瘫在地上:“姨娘,爷他会不会……”
夏娆眯起眼睛,凑到迎春跟前寒声威胁:“只要昨儿的事你守口如瓶,你就能好好活着,否则你这身细嫩的皮……”
“奴婢保证做梦都不说出去!”迎春被她吓得哭出声来,夏娆这才笑着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不是她心狠,实在是性命攸关不能马虎。
正说着,青云又来了。
瞧见青云,夏娆正了正神色,道:“爷可是有吩咐?”
“爷说了,这几日不得空,姨娘等过几日回门吧。”青云在外拱手道。
夏娆闻言,心中一喜:“爷同意跟我回门了?”
“爷没明说。不过爷还说,大公子好歹是您的原配夫婿,如今还吃着您的药,您多看着,可别出了事儿。”青云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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